天河子道長見狀,知他體內冰蠶之毒已然被驅逼出來,遂贊一聲“佩服”。
這聲贊嘆實乃天河子道長心聲,并無絲毫作偽。
再看苦余方丈時,那臉色較之平常稍白些,雖有意掩飾倦怠,卻不難看出,這一場功法下來,的確損耗了不少內力。
少頃,苦余方丈鎮定說道:“沒料到這位小施主內力如此之厚,老衲已替他打通了任督二脈,想來當今武林少年英俠之中,已無他的對手。”
東方昊任督二脈已然打通確屬事實,至于“替他打通”云云,卻不盡然。
須知他體內若非早有南宮南風至柔內息,又加上孤山圣女的酷寒之氣,苦余方丈的催逼之下,便不會形成交迸撞擊,也不至于損耗他這許多功力,任督二脈也不會撞開。
所以,這一節純屬誤打誤撞,是苦余方丈始料未及的。
天河子道長、余正堂父子見激將法已告成功,忽又覺得理虧于苦余方丈,均是面帶慚愧之色。
余正堂深深一揖,道:“苦余方丈果然參透了佛理,不僅武功奇高,修行也臻化境,這東方公子是余府的客人,余某自當代他謝大師救命之恩。”
苦余方丈此刻當真也如得道高僧一般,緩緩道:“老衲乃出家之人,紅塵早斷,恩怨云云更是沒了由來。我佛云,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老衲掌一方之寺,理當如是。”
浪子余蛟見大功告成,東方公子體內之毒已除,且打通了任督二脈,自是喜形于色,迫不及待地扶起東方昊,便要回自己寢室。
待要開門,又聽苦余道:“這位小施主一個時辰之后,仍會口吐黑血,須至血色鮮紅為止,屆時不必驚慌。另,囑他每日做三遍導引之術,七七四十九日之后,蠶毒方可盡除。”
余蛟忙道:“多謝大師指點。”
遂出門去了。
待把東方昊安頓好,浪子余蛟令門人喚來綠竹,將自己如何施計,父親與天河子道長如何配合,苦余方丈最終上鉤,自愿給東方昊祛毒等洋洋灑灑敘述了一遍,直逗得綠竹笑出淚來。
一個時辰之后,東方昊醒來果然又吐黑血,這次腥臭之氣已不甚濃,血色也漸漸變得鮮紅。
綠竹不知情由,一張俏臉嚇得如同白紙,還道苦余方丈治法不當,急得早流出淚來。
余蛟就像哄小妹妹似的,又將苦余方丈所言一板一眼學說了一遍。綠竹聽罷,這才破涕為笑。水靈靈的一雙眸子,向東方昊瞧去,一時羞意大盛,就連白藕般的脖頸似乎都染上了紅暈。
東方昊此刻也是雙目飽含溫情。
他想自結識綠竹以來,數次蒙她相救,卻從未說過一個謝字,更無一日不憂。此刻蠶毒得除,難得令綠竹姑娘開心,遂打趣道:“小子不才,屢蒙綠竹女俠援手,大恩不敢言謝,待來生變個玉兔,供綠竹女俠驅策。”
綠竹格格嬌笑,紅云陡生,羞赧道:“誰要你做兔子,那兔子跑得太快,我怎生追得上?我要你做……”
余蛟道:“綠竹姑娘,東方公子做什么,半天沒說出口,是什么如此難做?”
綠竹續道:“我要他做我哥哥,好帶我遍游名山大川!”
東方昊道:“這有何難,不用等到來世,過些天我和余公子便帶你一游嵩山,瞧瞧那武學圣地少林寺去!”
余蛟佯裝沮喪,道:“本人可不愿奉陪,唔,大家一起去了,待回來時,你們便留下我一個人做和尚,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