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蒙蒙亮。
洛西楚很早就起了床,打開永嘉伯府大門的時候陸野正站在門外一聲不吭,洛西楚嚇了一大跳,伸出手在陸野的鼻子下面探了探罵道:“我還以為你歸西了正游魂返鄉呢。”
陸野道:“昨晚北陵城東南的東萊巷死了三個人,還是烈炎劍,古道宗干的。”
“狗急跳墻了嗎?”洛西楚道。
“不知道。”陸野道,“我正準備去京兆府衙。”
“我也準備去那。”洛西楚道。
一路上,洛西楚簡單了解了一下陸野最近一段時間的狀況,自被審查司抓去后,左青請了大夫養好了陸野的傷,既未提審也不允許其他人提審陸野,每日還將北陵城的一些大事告訴陸野,當然洛西楚最近的風光左青也沒有隱瞞。
“我一直有種直覺。”陸野道。
“什么?”洛西楚問道。
“陛下就這么一直扣著老伯爺和侍郎大人,既不審理,也不定罪,更不追究洛家其余人員,背后有一件大事。”陸野道。
“你的直覺通常準嗎?”洛西楚道。
陸野點了點頭。
...
京兆府衙,胡世杰看著陸野道:“三人死前雙手被負,身體成蜷縮狀,應該是跪著的姿勢,京兆府衙并無登記在冊,所以身份暫時無法明確,但有一點可以肯定,死于烈炎劍下。”
胡世杰遞給陸野一根發簪,“這是現場唯一留下的東西。”
陸野接過發簪仔細的看了看,胡世杰繼續說道:“我研究過,這個發簪很特別,可以分出二十根銀針。”
胡世杰邊說邊拿過發簪雙手朝著相反的方向擰,果然分出二十根細如毛發的銀針。
洛西楚認得那個發簪,那是傅長安行刺冷天星失敗受傷后在自己面前施針所用之物,為什么會出現在被害現場?傅長安曾親口承認自己古道宗的身份,難道這三人真是死于傅長安之手?傅長安為什么要殺三個貧民?
顧三六看著心不在焉的洛西楚道:“少卿大人,老夫是現在將案子移交北陵吏司然后跟你去國資寺衙門報到還是把手頭事理清后再走?”
“吏部的調令還未到,你著什么急?”洛西楚道。
一衙役小跑進府衙,小聲沖顧三六道:“魯王殿下派人正到處尋洛大人,大人您看是否應答一聲?”
洛西楚看了看衙役,道:“你通知他一聲說我馬上就去。”然后轉向陸野道,“這事不必太過放在心上,我自有安排。”
洛西楚看著火急火燎的魯王,忙解釋了一番自己之所以遲遲未動是正在考慮新衙門的選址和機構設置以及人選的問題,魯王很干脆的提出自己出資修建衙門,但被洛西楚拒絕了,一方面他覺得自己組建國資寺現在的北陵城不知有多少雙眼睛盯著自己,最穩妥的做法還是盡可能的低調,把新設國資寺在朝中的影響降到最低,低到令大多數人幾乎忽視這個衙門的存在,另一方面若真是讓魯王出資修建新衙門,以魯王的性格和高調的作風恐怕施工期間每日工地進出多少砂土和磚瓦都會變得人盡皆知,至于新衙門的選址,洛西楚覺得還是以隱蔽和甚小為首要因素。
杜芫荽氣勢洶洶的站在“知行書齋”的門口雙手叉腰,身后站著四名手持木棍的家丁,“洛西楚,你來干什么?”
洛西楚一直盯著杜芫荽,盯得杜芫荽渾身上下像被螞蟻爬了一樣,相當不自在,洛西楚又看了看書齋門楣上的四個字,最后露出了一副相當滿意的表情。
杜芫荽推了一把洛西楚,“你耳朵里塞驢毛了,知道這是什么地方嗎?這也是你隨便能來的?”
“我來看看你把棋譜燒了沒有,丟人現眼的家伙。”洛西楚上前一步道。
“站住!”杜芫荽喝道。
洛西楚不緊不慢的從懷里拿出一塊金黃色的令牌,“老管家呢?他應該認得這個東西。”
杜芫荽臉色變了變道:“你哪來的這塊令牌?”
洛西楚懶得跟杜芫荽解釋,道:“奉旨征地,這書齋本少爺暫時征用,作為國資寺的辦公衙門,你收拾收拾馬上出去。”
“你...”杜芫荽一時語結,不知該說什么。
書齋的大門忽然開了,一中年男人走了出來,杜芫荽立馬很規矩的退到一邊,身體微微前傾,中年男子雙目如鷹,冷冷的盯著洛西楚道:“何人在此喧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