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雄冷笑道:“你既然知道我們話不投機,又何必多此一問。”
劉賢嘆道:“你這可叫朕為難了!你說朕該拿你怎么辦呢?”
王雄道:“你不必惺惺作態,好殺要剮悉聽尊便。”
劉賢點了點頭,命人將王雄押了下去,隨后轉頭看向田豫,問道:“田將軍不會也認為世族天生就該高人一等吧?”
田豫沉默片刻,道:“我也是出身寒門,況且燕代邊地,胡漢雜居,敬重的是能保家衛國的漢子,對于出身卻看得并不太重。現任的曹魏度遼將軍閻柔還曾被烏桓人掠走成為奴隸,不也一樣威震邊地?是故高門望姓未必就皆是俊才,寒門小戶照樣也能養出千里良才。以門第論英雄,我私心里也覺得不妥。”
劉賢點頭笑道:“此所謂英雄所見略同也!王雄出身世族,為一己之私,枉顧大義,令我深為失望!還好田將軍與朕有共同語言。”
說著,劉賢頓了一頓,復又道:“卻不知田將軍以為,朕當如何處置王雄為好?”
田豫道:“此可由陛下自行決斷,何必問我?”
劉賢見田豫不答,當下也不再逼迫,轉而道:“田將軍以為,以我軍如今的形勢,此次北伐能否馬到成功?”
田豫沉默片刻,道:“陛下若能固守泰山,穩定青州,連結遼東,以海軍不斷騷擾冀州、幽州沿海,再以輕騎騷擾兗州、豫州,使中原百姓無法安心耕種,據聞如今劉備攻入關隴,也就是說曹魏之地如今并無一處安穩,如此拉鋸下去,則三五年內,率先支撐不住的一定是曹魏。”
劉賢點了點頭,道:“田將軍說的是!既然田將軍也知道天下形勢與我軍有利,何不棄暗投明,真心歸附于朕?朕渴慕將軍之心,可昭日月。將軍可千萬不要令朕失望才是!”
田豫沉默許久,道:“當年在樊城,我被陛下擒獲,本想盡節報效曹丞相,不想后來曹丞相發來密令,叫我詐降以查探飛天火球之法。所謂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這一生,追隨過劉備、公孫瓚、曹丞相,所侍之主不少,但都有始有終,來去明白。今曹丞相已經亡故,原本我轉投陛下也無不可。只是未能完成使命,終究是有負曹丞相所托。舊主交托之事未能完成,又豈能轉投新主?”
劉賢嘆道:“田將軍雖曾追隨多人,但身上的官職卻始終都是漢朝所封,你乃不折不扣的漢臣,如今與曹魏逆賊劃清界限,正是明智之舉,何必還要找借口推脫?”
田豫道:“漢魏之間是禪讓還是篡逆,世人眾說紛紜,難有定論。我輩身處當世,只有拋開正統之爭,只以信義立身,方為正道。若是言而無信,復又何面目立于天地之間?”
劉賢聞言,點了點頭,想了許久,這才道:“若我將天降火球之法告知于你,讓你能對曹操有個交代,你能否從此誠心歸附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