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導致常備兵之外的漢人青壯雖然也具備急促的軍事素養,但論戰斗力卻與常備兵相差甚遠。
且不說當此戰爭如火如荼之際,荊州、揚州等地能不能及時招募到足夠的兵員,就算能夠,新兵要具備一定程度的戰斗力,且能勉強配合老兵作戰,至少也要訓練兩三個月。
劉賢總不能如曹魏一般,新兵征召起來之后不經過嚴格訓練便立即送上戰場,指望著打過幾戰之后,只要不死,便是合格的老兵了吧?
這是對士兵性命的極端不負責任!方今天下人口本就不足,也禁不起這般浪費。
但等到新兵召集起來,基本訓練磨合完畢,恐怕時間也將進入寒冬了。也就是說,或許今年青徐兵都無法對外發動大規模的征戰了!冀州那邊,若是拖到冬季大雪紛飛,道路難行,糧草軍械運輸困難的時候還不能分出勝負的話,恐怕陸遜之軍就不得不遺憾地放棄界橋,撤回青州了。
思及此,劉賢頓時十分發愁。左思右想,卻又無計可施。
正愁悶間,就見黃忠、姜維這一老一少聯袂走了進來。那姜維雖然年少,但卻頗有膽略武勇,來到徐州之后,一來二去就與黃忠看對了眼。再一次黃忠在校場之上顯露了一手射術之后,姜維頓時驚為天人,當即纏著黃忠討教。黃忠也覺得姜維頗對自己脾胃,故此毫不藏私,將一身箭術傾囊相授。二人每日都要去僻靜處練習箭術,今日練完回來,眼見劉賢愁眉不展,黃忠當即問道:“陛下何事發愁?”
劉賢嘆了一聲,隨后將自己的顧慮說了一遍,黃忠聞言,思忖一陣,隨后道:“我倒是覺得陛下過慮了。陛下擔心南兵耐不住北方的嚴寒,這是對的,畢竟去年冬季我軍的確在嚴冬之中損失頗重。但有了去年的經驗,今年我軍再早早準備御寒衣物,當可從容渡過。此外,陛下何必緊盯著南兵不放?如今青州、幽州、遼東甚至冀州半壁都在我軍轄下,陛下何不在這些地方也招募些兵員?我聞邊地生活艱苦,以我軍的待遇,相信陛下自要豎旗招兵,很快便能招收到不少士兵。此外,陛下上個月不是從俘虜的鮮卑人中挑選出了二萬七千余有家有口的青壯戰士嗎?如今這些人的家眷都安置了下來,鮮卑人又十分耐寒,便是隆冬也能作戰。陛下何不將之全部調往界橋助戰?陸遜如今兵力較少,但仍舊能與曹軍戰的旗鼓相當。若是有這二萬七千鮮卑人助戰,想必定能占得上風。說不定不需要等到冬季到來,他便能取勝了!”
劉賢聞言,先點了點頭,隨后又搖頭道:“雖然這挑選出的二萬七千余鮮卑戰士都是有家有口的,其家小也都分散安置了下來。但朕心底卻始終對胡人懷有戒懼之心。二萬七千鮮卑人可不是個小數目,若是重新武裝起來,倘若他日生亂,必將遺害無窮啊!”
黃忠笑道:“陛下南蠻一向寬厚,從無猜忌,甚至麾下三衛親兵都全是南中蠻人,這是何等信重?為何偏偏對鮮卑人如此忌憚?且不說這些鮮卑人經過幽州一戰,都被殺破了膽,現在又遠離草原,并無頭領統領,短期內應該不會為害。只說陛下若將他們送上戰場,經過即將到來的冀州、兗州、并州、關中、隴右、益州等連續多場大戰之后,他們還能剩下多少人?況且草原騎兵之所以難纏,關鍵就在于其騎射之術。陛下既然心底疑忌他們,何不將他們統統轉為步兵?只要他們沒有戰馬,那便是沒有爪牙的老虎,只能任由陛下驅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