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固守城父的曹休也立即發來了軍令,叫陳郡太守袁敘立即出兵增援陳留。同時,又叫梁郡太守孫邕盡全力征調郡兵,準備出兵復奪濟陰郡。
不過梁郡的人口比不上陳郡,近兩年多番征調,青壯已經不多了,孫邕全力征召,也才僅只得了三千人。曹休聞訊大怒,欲要治孫邕之罪。蔣濟急忙止住,勸道:“自黃巾以來,豫州多災,若非先武皇帝將收降的百萬黃巾安置在兗、豫之間屯田,只怕梁郡人口將會更加稀少。況且孫邕此人乃是一介儒生,為人迂腐,卻頗有清譽,乃是名士。他以愛民之故,少征更卒,都督若是治他之罪,則民怨將盡集中于都督也。”
曹休聞言,煩躁地道:“那該怎么辦?”
蔣濟道:“如今兗州被襲擊,我軍后路被斷。我們在汝陽、城父、相縣的六七萬大軍,三四萬民夫,近十萬之眾僅靠著陳郡、梁郡和半個沛郡是絕不可能長久支撐的。若不能復奪兗州,穩固后路,那就只有盡快撤走,退保黃河沿線。我料濟北、魯郡的州泰必定不是霍峻的對手,此時多半已經退往東郡去與呂虔匯合了。呂虔定會分兵把守濮陽、白馬、甄城、東阿等地。只是呂虔、州泰兵少,恐怕難以久守。此時黃權大軍長驅直入,雖然戰果輝煌,但后方的定陶、昌邑、單父等地都兵力不多,我們必須搶在漢軍新的援兵到來之前復奪定陶、昌邑,如此方能打通與東郡的聯系,使我大軍轉危為安。”
曹休皺眉道:“如今馬超大軍就在城父城外,我軍若分兵回援,兵少不足以復奪定陶,兵多則必被馬超察覺,到時候他必會出兵追擊我回救之軍。我救是不救?救則必是決戰,不救則援兵多半將被馬超吃掉。可是如今軍心慌亂,決戰恐非其時啊!”
蔣濟皺眉沉吟片刻,這才道:“渦水狹窄,水軍發揮的余地并不大,況且若不能奪回汴水水路,則水軍最終只有覆亡一途。大都督可命水軍堵塞渦水以及睢陽渠,然后回援陳留。再命相縣的徐邈、謝祥領兵五千固守城池,分陳泰、桓范領兵一萬回援定陶。如此一來,陳留有八千水師回援,定陶又有一萬步軍回援,我想陛下若知道陳留有危險,也必然會調兵回救。或許形勢尚不至于崩壞!”
曹休聞言點了點頭,當下依照蔣濟之言下令。
呂貢率領八千水師當即用木石堵塞渦水,隨后拔營而起,往陳留而去。陳泰、桓范領命,也立即起兵一萬,往定陶開拔。率領一萬水師監視相縣的陳應、鮑隆見狀,急忙起兵去追,卻被陳泰、桓范伏擊了一陣,損失近千人。二將狼狽撤回,急忙將情況寫成表文,申報劉賢,并向昌邑、定陶、單父的守軍示警。
與此同時,把守魯郡、濟北的州泰在霍峻的攻擊之下也感到了極大的壓力,聞聽黃泛區以東之地被漢軍襲取,自己的后路被斷,州泰頓時大驚。
要知道濟北、魯郡、東平、任城、山陽等地在去年都被漢軍奪取過,曹軍在撤退之時堅壁清野,這些地方已經沒有存糧了,平素全靠濟陰、陳留、東郡支應。百姓也不是依附世家豪族就是被遷往了河洛之地,如今濟陰、陳留被襲擊,空虛的濟北、魯郡便既沒有力氣也沒有必要再堅守下去了。
于是州泰領兵撤退,半路收到了呂虔的書信。呂虔在信中說他將領兵進駐東阿,請州泰領兵分守甄城、濮陽、白馬等地,固守黃河防線。
州泰領命,當下分兵去了。
在后追擊的霍峻見狀,當下只得舍了州泰,轉道往東阿而來,圍住了呂虔攻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