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步度根臉上一跳,其余拓跋力微、乞伏祐鄰、禿發壽闐等人也都面色各異。么么的,實力為尊,這不是說我們都有機會染指單于之位嗎?
雖說事實的確如此,但你們這兩個正統的繼承人卻不該說出這個挑動人心的話啊!
拓跋力微深恐竇速侯、竇回題這兩兄弟再說出什么不該說的來,當下急忙道:“如今單于尸骨未寒,兇手還在逃竄,此時說繼承單于的話實在太早了。這樣吧,等抓到了兇手,然后我們召集各部大人會盟,共同推選單于,如何?”
竇速侯、竇回題聞言,恨恨地互視了一眼,這才各自退去。
散會之后,二人各自去收攏各自部眾,隨后遣使四處聯絡,欲要爭取其余各部大人的支持。
沒辦法,竇賓死的太突然了,并未定下繼承人,單只是竇部內兩兄弟就各有支持的人,更別說竇部僅只是沒鹿回部之中最大的一支,而沒鹿回部又僅只是西部鮮卑中勢力最大的一支。
一般來說,竇部首領也同時是沒鹿回部的大人,而沒鹿回部又是在竇賓的手中發展壯大,成為西部鮮卑的領導者,并最終威壓草原的。如今竇速侯、竇回題要爭奪單于之位,必須先坐穩竇部之主的位置。
兩兄弟若不內亂,則根本沒有其他各部什么事兒。但若是兩兄弟內亂,其結果便會如當年檀石槐死后其后人自相爭位一般,最終自行衰落,讓別的部落撿便宜。
兩兄弟在各自拉幫結派,而竇部的老人們則在中間不斷勸和,短期內形勢尚不至于崩潰。
此時,步度根回到了自己的營寨,命令親信好生看守四周之后,自己卻悄悄來到了一處偏帳之中。就見帳內點起了幾盞牛油大燈,燈光雖然昏黃,但卻不妨礙視物。數十名身穿鮮卑服飾的人聚在帳內,為首之人看見步度根走了進來,當即笑道:“若非步度根大人收容,我等此時必定已經成為鮮卑人的刀下之鬼了!待此次事了,我等回到中原,必定向天子如實奏報步度根大人的功勞。到時天子一定會對你重重封賞的。”
步度根聞言,苦笑了一下,道:“田都督,你只叫我在生死關頭保你一命,為此我才配合你預先安排了接應。但你卻沒有告訴我你們是要殺竇賓啊!如今這彈汗山四周十數萬鮮卑戰士可都在找你們,巡哨往來,盤查的水泄不通。你們只要出了這個營帳,不用片刻就會被抓走,更不用說逃出彈汗山,逃回中原了。然而天長日久,我怕終究會露出馬腳的。田都督啊,我可真是被你們給害慘了。”
田豫聞言笑道:“此言差也!我家陛下已經承諾要扶持你做草原單于,若不殺竇賓,這單于之位幾時才能落在你的頭上?如今竇賓已死,速侯和回題爭權,其余各部大人各懷機心,正是趁亂崛起的良機啊!實不相瞞,我已調集了四萬精銳大軍,今夜便要襲擊彈汗山。當此鮮卑人心惶惶之時,你認為能否抵擋我精銳兵馬?”
步度根聞言大驚,道:“田都督,此言當真?”
田豫大笑道:“我豈能騙你?只要你能抓住今夜的有利時機,大肆抓捕收容被擊潰逃散的鮮卑人,壯大實力,再有我大漢在后撐腰,何愁不能坐穩彈汗山王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