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馥與潘鳳不敢出戰,據城堅守,如之奈何?”
袁紹擔憂問道。
他現在的頭號謀士逢紀一時無策,垂頭沉思。
不能久圍,又不能強攻,城里兵馬糧草又多,能怎么辦?
其他人也都一時無語。
“諸君難道竟無策了嗎?”袁紹又問道。
“將軍。”他的外甥高幹答道,“冀州騎都尉沮授有心投向將軍,只是此人顧及名聲,不愿身負背主之名,未敢公然背叛韓馥,或許可在此人身上作作文章。”
逢紀眼前一亮,忙抬頭道:“正是,可將此人勸降,或者挑撥他與潘鳳之間的關系,讓城中諸將引起內訌,則必然會有人開門迎納將軍。”
袁紹頷首道:“此計可行,那要如何勸降?如何挑撥?”
“呵呵,此事容易。”一直沉默微笑的許攸突然說道,“如今替代潘鳳拒阻公孫瓚,領兵屯守武邑的張郃,此前正是沮都尉的部下。將軍可命人在帛上書寫,射入城中,就說張郃已投向將軍,如今正與公孫瓚一同領兵南下,共攻鄴城。”
“同時派出兵馬切斷鄴城與武邑之間聯絡,使他們消息無通,城中之人必信此言,即使不信,也會驚疑失措。張郃曾為沮授舊部,韓馥與潘鳳若信張郃投向將軍,必疑沮授亦已投向將軍,如此一來,令其相疑相爭,將軍便可坐收漁人之利。”
曹操瞇眼笑道:“嘿嘿,子遠此計甚妙,若想速得此城,還可在帛上言明,早降者得赦,為吏者可復舊職。若是城破而后降者,殺無赦。”
許攸笑著看向曹操:“如此一來,不出十日,將軍必得冀州!”
逢紀與辛評郭圖等人齊聲喊妙。
原本以為無策,現在看來,或許兵不血刃就能奪下鄴城了。
袁紹大喜笑道:“哈哈哈,諸君皆智士也!”
…………
潘鳳將陷陣營兵士分成四隊,協守四面城門。
袁紹兵馬在南面,南城門安排了一千兵,其余三面城門各安排三百兵,余下之兵在城中巡邏,防止有人暗開城門納敵。
“夫君,鄴城能守得住嗎?”
夜里,潘鳳在家,閔蘭擔憂問道。
潘鳳嘆了一聲:“只怕是難,使君守城之志不堅,城中各路兵馬又不能統一調派,城中百姓又人心惶惶,甚至有許多要開門納敵之言。阿蘭,明日你將家中黃金錢財都收拾好,說不定,咱們隨時可能要離開鄴城。”
“嗯,離開鄴城,咱們去哪里?”閔蘭又問。
“先去邯鄲,之后再說。阿蘭,你只要護住肚中孩兒就行,別太憂慮,有我在,不會讓你和孩子有事。”
潘鳳摸著閔蘭已經凸起的肚子說道。
“嗯,睡吧,你明日還要早起巡城。”
二人躺下,睡得不久,潘鳳隱隱聽到房外有人喊道:“將軍,將軍。”
潘鳳最近睡眠很淺,聽到一點動靜就醒了。
他應了一聲:“何事?”
“城外敵兵射了許多箭入城,箭上都綁著帛書。”
潘鳳聽到是李響的聲音,趕緊起身,披著衣服出到房外。
李響手里拿著一支箭,還有一塊布帛,布帛上寫著不少字。
閔蘭也已起床披衣點燈,潘鳳接過帛書進到房中,就著燈光細看,不由全身冷汗冒出。
袁紹這招真毒啊!
只見布帛上寫著:“張郃已投袁車騎,正與公孫瓚領兵齊向鄴城,正告城中諸吏士民,早降者可得赦,吏士皆仍復舊職,城破后降者,殺無赦。”
先不說張郃叛投袁紹這事值不值得信,單是早降無事,后降必殺這兩條,估計會讓許多人不用猶豫就做出選擇了。
這就像敬酒和罰酒,相信很多人都不想喝罰酒。
而且,張郃叛投袁紹這事,潘鳳雖然不太相信,心里卻也不免起疑。
自己與張郃不和,那是心知肚明的。
張郃又是沮授的舊部,沮授又心向袁紹,很難說他不會這么做。
另外,張郃這個人的忠心也有問題,也是個能明大勢的人。
當前來說,跟著袁紹混肯定比跟著韓馥好。
就算是之后,張郃一樣可能會背叛袁紹投向曹操。
他就是個將軍,求的只是功與賞,此時背韓向袁,說起來其實也算是明智之舉。
潘鳳又出到房外,對李響問道:“敵兵射了多少支這樣的箭入城?”
“不知道啊,城四面都有許多箭射入,估計會有上萬支箭,每支箭上都綁著帛書。將軍,此事肯定瞞不住,還有不少守城兵士被亂箭射中受傷而死。敵兵摸黑到城下,射完箭就走,天黑又看不到敵兵所在,想還擊都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