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馬上回應，人工智能系統在沉默了數秒后，開口道：“特工404，離開家園后，除了與我有交流外，你已經有多久沒有和其他人進行交流了？”
“這和我的問題又有什么關系？”雖然心里一陣嘀咕，但404還是回答了維加的問題：“從出發之后？不，從來沒有。這三十多年來，能和我說話的，就只有你一個。”
“人是社會性生物，一個離群索居的人，很難想象會是一個性格正常的人。你或許還不知道，在你之前的那些特工中，尤其是最早期的那一批人中，就曾經有人因為無法忍受住孤寂而自殺，這是再怎么經過訓練的特工也無法避免的事，心理上有問題的人，也不可能被上級安排這樣的工作。這也是為什么后來每一名特工的AI助手都變成了我這一級別的高級AI，因為我們具備有與人類正常交流的能力。但這還不夠，你沒發現，在知道這里有人類存在的消息后，你的話也多了許多么？”
“怎么可能！”404很想這么頂回去，但仔細一回想，似乎正如維加所說的那樣，在得知這個陌生的星區中有人類的存在后，他的情緒發生了很大的變化：“或許這是因為我們就能因此比計劃時間提前完成任務，你可以回去和你的AI朋友們重新見面，而我則可以減刑了？”
“好吧，我打算讓你混進這些人類當中去。”見404死鴨子嘴硬，維加也不打算揭穿他，趁還有一些時間，開始談起它的計劃，“光是靠我們自己在陰影中收集情報資料，效率并不高，尤其是我們需要深入了解的人文風俗之類的東西，只是看數據庫或者是網絡上的資料，并不足夠，我們需要和本星區的人類待在一起，才能夠了解他們心里是怎么想的。不過和家園一樣，這個星區的文明世界，同樣處于社會監視很嚴密的環境，想要混進去，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但是正好這顆行星正處于一個被入侵的景況，我們可以趁亂，偽造一個所謂的合法身份以混入這片星區的人類社會？”不用維加再繼續說下去，404也明白了它的計劃是什么，因為他曾經就提出過此類的計劃，還在發現其余人類蹤跡之前，“但有一個問題，那就是如果這個星球在被入侵之前，他們的星際網絡理論上應該是同中央數據庫保持著聯網狀態，那么……”
“不用擔心偽造的個人身份資料在中央數據庫里找不到。”維加打斷了404的話說道，“我仔細觀察過這個星區的星際網絡，他們還不能做到實時聯網。各地區的數據中心與中央數據庫因為技術原因，有一到三個母星自轉周期的數據交換延誤時間，我們完全可以偽裝在在這一時期內才到達這顆星球的外來人員——比如說雇傭兵、流浪商人之類的職業者，他們在短時間內是查不出真偽的，尤其是現在這種混亂的局面更加困難。這樣一來，你在明，我在暗，收集情報資料的速度就會更快。”
“這還不夠。”已經認同了維加的計劃，404開始補充這個計劃，“這是一個科技的時代，就算是星際時代的雇傭兵，也不可能完全查不到其來歷與行蹤，就算是個別比較特立獨行的人，至少也是一個比較有名氣的人，絕大多數的雇傭兵，要么怎么都混不出名堂的，要么就是在執法機構手上留有一些案底的。想要偽裝成他們中的一員，還是人類的身份，這怎么想都不容易。我們或許需要一個更好的身份，至少不能讓人察覺出我們的來歷。”
“那你想怎么做？”
“你的高級探針應該已經在讀取這顆行星政府所有資料了，包括本地居民和流動人口的，先試一試找一個相貌與我差不太多的人，然后由我來取代他混入這些人類當中。如果沒有，就找一個平時就很低調的人，最好是那種沒什么朋友、熟人、親戚的，我好偽裝成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