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平時學校里那樣,學生可能不會聽老師的話,可卻愛慕學長的隨便幾句“教導”。
“學長...你覺得...怎么樣?”臺下一個女生有些緊張的開口問道。
“你想考哪來著?”
“浙傳。”
陸喻認真說道:“我們家器材廠還招人,要不要考慮來我們這里打螺絲。”
“啊?”
張梓琪來的路上就說過,之所以想拉陸喻一起,就是想殺殺這幫學生的氣焰,張梓琪對他們的看法是眼高于頂,明明水平不行,卻覺得自己哪都好,他們以為各大高校翹首以盼對他們伸出橄欖枝,下一刻就要去諾貝爾獎用英語闡述自己偉大的思想。
“套的模板吧,我說咱當學生的能不能敬業點,加幾個形容詞就是你的故事了?”陸喻搖頭說道。
“你怎么知道的?”張梓琪疑惑道:“你看過這篇模板。”
“猜的,只有模板才會這么機械化的遵從一波三折。”陸喻翻了個白眼:“鋼筋都給她折斷了。”
女生有些埋怨的看著陸喻,陸喻與她淡然對視。
“我看了你們全部的故事。”陸喻面沉如水:“基本都是模板吧,那玩意是讓你明白什么叫轉折,不是讓你們直接套的,要是考試有那么簡單,大家也不用考了。”
無論是張梓琪還是臺下的學生,此時都有些詫異,他們分明從陸喻身上感受到的不是學長對于學弟學妹的呵護,而是莫名其妙的憤怒。
“你們以為自己在干什么。”陸喻搖頭道:“我都羨慕你們你們知道嗎?你們沒有疫情,沒有取消考試,前行的路上一路暢通,你們本可以疾馳通過這條高速路,可偏偏要爬過去,還是歪七扭八的爬。”
當人們仰望而贊嘆于星子的光輝,可星子又何嘗不在羨慕地上的人們的踏實與平常呢?
很爛,以至于陸喻剛開始以為他們在故意擺爛,可讀到后來,才發現,原來是真的爛。
作為編導生來說,第一段就是莫名其妙的抒情,抒情的文風與后面文風不一致,就像鑲了金邊的馬桶,水箱的水還是真硒水。
故事內容幾乎完全一樣,搭配上干脆尷尬的轉折,就像在懸崖上玩閃電漂移。
臺下終于有人開口了:“這又不是我們擅長的。”
陸喻快被氣笑了,編導生不擅長寫故事,這就好比廚師不會用菜刀。
“你擅長什么?”
“剪輯。”男孩很自信。
陸喻是看過他們的剪輯作品的,早就發在機構的公眾號上了,他下意識的說道:“進廠吧,剪刀廠需要你這樣的人才。”
男孩的臉一下子就憋紅了,憤憤不平的樣子就像自己的驚人之作被編輯踩在腳下還吐了口唾沫。
“我還是那句話,你們以為自己在干什么呢?”
陸喻的聲音平靜的聽不出來心情:“多少人想來藝考,多少人想去學習,可他們受制于現實無法完成自己的夢想,可你們呢?以為自己會了點剪輯就是影視專業人才了?剪映好用嗎?pr用的是正版嗎?你們什么都沒做,可卻以為自己做了很多,覺得自己當藝考生學藝術很驕傲是嗎?或者說覺得自己當了藝考生就是藝術人了?你們會什么呢?故事,剪輯,這不是要學的,這是基本功,張梓琪啊不張老師給你們補基本功,你們還不聽,你在想什么呢?”
屈辱往往是很多人的第一堂課,也包括陸喻,只有刺痛骨髓才能戳醒一個人的靈魂,唯有失去面子,才會想掙回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