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問問。”李良沉默了一會說道。
...
程纓走在走廊里,每個教室對著走廊都是落地窗,窗戶用卷簾遮蔽著,透過縫隙擠出來一點光。
走廊空蕩蕩的,因為沒有開燈的緣故顯得昏黑一片,教室的隔音性極好,這里的一切都是沉默的。
她慢慢走過那些她曾經上過課的教室,走的好慢,慢的好像足足有那么一兩年。
對于別人的勸慰她總是笑著說沒事,可是怎么能沒事?只不過世界上的可憐人多了去了,旁人只會說一聲可憐,可明天能看到太陽照常升起,卻看不到多少人還在掙扎,多的是人死在光照不到的地方。
她走下樓梯,洗手間里,冷光的照射下,她比她想象的還要淡定。
她看著鏡子前的自己,依然精致的妝容,披肩的頭發就像一個大家閨秀,有些單薄的嘴唇露出了一個刻意的笑容。
“你怪笑什么?”一個男生詫異的聲音從她身后響起。
陸喻一臉緊張的看著她,她扭過頭。
“沒事,想笑。”
“其實你想哭也可以哭的。”他猶豫了一會說道。
“嗐。”她輕嘆道:“多大點事。”
“那你靜靜?”他轉身逃進了廁所。
廁所沒有任何水聲,從他進去到他出來,一直沒有。
“你不洗手嗎?”她想到了什么似的,看著出來的陸喻說道。
“哦對,對,洗,洗。”
他洗的很粗糙,粗糙的就像他從來沒有細致過的心思和蹩腳的借口。
程纓看著他,忽然有點想笑。
她也不知道為什么給他發那條微信,可能是無助時的一時興起?她自己也不明白,同樣,她也不明白他為什么會這么快回來。
就像他也不明白為什么不吃完那份海鮮炒飯一樣,明明他沒吃飽,明明海鮮炒飯也很好吃。
可是,人生從來沒有突如其然的再見,每一次再見都是冥冥之中的奔赴。
“我得去穿肉了。”陸喻甩了甩水:“他們晚上要燒烤。”
“去吧。”程纓淡淡說道。
有些時候,話不用說的很多,甚至可以很少,少到把心包裹起來,包裹的嚴嚴實實一絲不茍。
他的背影消失在眼前,直到眼前什么也看不見,程纓看向鏡子,用一只手捂著臉,水龍頭的水仍在流淌,流淌的無聲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