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年頭,加個微信就等于是朋友了,很多人都是這么覺得。
“學姐,考試難不難啊?”一個女生眼巴巴的說道。
“不難,好好學你以后也可以。”程纓笑著畫了個大餅,餅又大又圓,看的人激動不已。
“你和學長什么關系啊?”少女們總是充滿了八卦:“我看你倆一直在一起。”
“他是個不錯的朋友。”程纓淡然回答道。
“誒。”女生們表示有些驚訝。
程纓的說話方式總給人一種證據確鑿言之有理的感覺,似乎那雙杏眼里寫滿了真實,那只不過是她學會了把真心藏在肚子里而不是臉上而已。
程纓想到了點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沒有想到。
夏日的晚風吹起少年黑色襯衫的衣角,少年似乎沒有什么公德心,在藝術區門前漫無目的的拔著薔薇的花瓣。
“他是個怪可愛的人。”程纓笑著補充道。
“我感覺他好兇啊,看人都用那種瞇著眼睛很低沉的看。”
“他啊,他近視還不愛戴眼鏡罷了。”
“為什么他一直拿著本很破的書啊。”
“要還書沒還成又沒帶包而已。”
“他為什么不加人微信啊?”
“怕麻煩,他不太喜歡別人問來問去。”
“他脖子上掛的啥,看著好社會。”
“熊牙,他爸過生日送他的。”
“他...”
“...”
程纓忽然發現,關于他的一切,她不知道從哪一刻起已經對答如流了,那感覺就像認識了很久,又像跟別人介紹自己的...寵物。
“我看他一直抱著香腸啃啊啃,都不吃烤肉。”
好像是因為,我說我羊肉過敏,聞到味道都會難受?
她看著別人絮絮叨叨的說著他的一切,她忽然有點沒由來的小得意,就好像自己發現了一座沒人找到的寶藏,而江湖上流傳著關于他的種種虛假傳說。
她突然心情很好,特別好。
...
陸喻躺在床上,抽著煙。
黨子山發來幾張不同色發的照片,夸張的說要把那玩意染成綠的,問他要不要一起。
程纓的對話框一片死寂,朋友圈也沒有動靜。
李嘉艾的消息不能回,自己已經說睡了。
媽媽發來幾張不錯的國外照片,問想不想暑假去外國旅游,看看外面的世界。
陸喻關掉床頭燈,燈繩搖搖欲墜,在一聲尖叫中房間歸于黑暗。
他并沒有拉窗簾,外面的月色很好,云層為它讓路,霓虹漸漸熄滅,天空是藍紫色的,沒有千紙鶴。
“明天可以睡個懶覺。”陸喻伸了個懶腰:“真好。”
屋內循環播放著有點吵的法國鄉村民謠,陸喻自然聽不懂那唱的是什么,翻譯也沒有中字,聽起來就像聽天書。
陸喻閉上眼睛,耳邊回蕩著平淡卻藏著激烈的浪漫。
一個人的時候當然不適合回憶兩個人的過往,但夢里,可不止一個人。
有些人適合在夢里見,因為現實的時間總是見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