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困乏時和醉酒往往是最接近真實的兩個狀態,陸喻抬頭看見那燈光最濃的地方,程纓站著揚起頭,臉上的笑容比燈火闌珊還要動人。
“看花了?”
陸喻喃喃道。
程纓的笑容總是很假,他早就發現了,在記憶中她好像沒怎么真心笑過,這是個把禮節詮釋到完美的女孩。
“別睡了,我們該走了。”程纓看到手機上提前約好的司機離這里只有兩公里。
“我沒睡。”他站起來,身子微微一顫。
陸喻走過程纓身邊,下意識的拎起程纓的旅行箱,像個夜游神一樣晃晃悠悠打開房門。
程纓靜靜的跟在他后面,一切都好像那么自然。
凌晨的天空是黑紫色的,烏云成了月亮最深邃的門簾,二人在星子和路燈的住視下并肩而行,巷子里的風逗弄著發梢和衣角。
提前約好的司機很快就到了,陸喻把行李箱放在后備箱,打開車門就鉆了進去。
最耐抽的就是煙盒里最后一根煙,當它盡了它最后的職責就再也燃燒不起來了。
陸喻靠著車門,程纓和司機的對話在他耳朵里已經成了嗡嗡作響,血液沖擊著鼓膜,眼前看不見副駕駛背后的led屏。
在他的視角里,光熄滅了,取而代之的是有著冷杉的黑暗森林。
他伴著她的香味入眠。
程纓看著腦袋往后翻的男人,脫下單薄的外套披在他身上,車內溫度很低,雖然只是為了美觀的樣子貨,但也聊勝于無。
她注視著他,隨著車的飛馳,天邊開始泛白,灰色的高速路盡頭開始出現了一些點燃天幕的光。
朝陽在高速路旁的高樓中升起,他的呼吸很輕,眉頭卻不時的皺起,偶爾還會把頭往上蹭蹭。
“唉,笨蛋。”她沒由來的說道。
人們都不喜歡笨蛋,但人們不討厭對自己笨的笨蛋。
程纓看向窗外,太陽已經在人們睡夢中的倒計時爬起,一層一層攀爬著云梯。
從半坡到機場如果不堵車并不需要太多時間,現在的機票也都是刷身份證,所以留一個小時很寬敞。
在車駛入機場收費站的時候,程纓悄悄取回了披在陸喻身上的衣服,陸喻明顯的皺了皺眉,伸手卻什么也摸不到。
車緩緩停在了三號航站樓前,程纓拍了拍陸喻的肩膀。
“醒啦。”
陸喻睜開眼睛,陽光有些刺眼,程纓的臉藏在最燦爛的朝陽里,一時有些看不清。
“這么快?”他嘀咕著:“我感覺我剛閉上眼睛。”
機場前并沒有多少人,他們戴好口罩,走進了機場。
由于是掐著點的緣故,并沒有在候機廳等候多久就開始檢票了。
“我怎么感覺身上香香的?”陸喻有些驚訝的說道。
“可能是你電子煙的味吧。”程纓沒什么表情。
“不對,這味...”陸喻使勁聞了聞。
“別聞了,檢票了。”程纓踢了他腳后跟一下。
“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