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藝術。”陸喻拍了拍他的肩膀。
“馬千璽,你少在那瞎叭叭。”張子松把一瓶水溶檸檬扔到他身上。
“子松啊。”陸喻拖長了尾音,笑著說道:“你應該對他說你懂不懂什么是藝術啊。”
眾人的哄笑聲中,似乎天沒那么陰了,雨沒那么大了。
“你不吃嗎?”劉子媛看著飄忽出神的陸喻說道。
“不餓。”
“餓不死他。”張子松正在跟牛板筋廝殺。
“太君慢點,不急還有很多。”馬千璽適當補刀。
“要花姑娘不要?”坐在劉子媛身邊的女生笑道,她留著長發,有些微胖,名叫陳茹
“格局低了。太君說辣子要吃特辣的,那女人肯定要找最老”馬千璽裝出一副高深莫測的表情:“那不得給太君上幾個花老太。”
陸喻點了根煙,煙氣彌漫,和肉味融在一起。
一頓飯吃的很快,取決于跟什么人吃,太熟的人會搶著吃,不熟的人會看著吃,顯然,屋子里這幫人一個個吃的跟土匪一樣,看起來毫無風度。
酒足飯飽之后,在飯桌上一言不發的那個女生直接走回了臥室。
“沈玉咋了?”陸喻不解道。
“馬千璽惹她生氣了唄。”劉子媛幸災樂禍。
馬千璽匆忙擠了擠浴袍上的腰帶,貓著腳跟在她后面,沈玉進到屋里后隨手把門猛的關上,差點砸在馬千璽臉上。
“多大仇啊。”陸喻吐了個煙圈。
“女人啊,嘖嘖。”張子松扶了扶眼鏡:“我對象就不會這樣。”
“啊對對對。”
“我得跟我對象打電話了。”張子松一臉驕傲:“你對象呢?”
陸喻翻了個白眼,把煙在煙灰缸里掐滅。
劉子媛跟一個男生嬉笑著打電話,陳茹進去幫馬千璽說好話,馬千璽毫無風度的趴在門上偷聽,腿上開著高叉,張子松一臉滿足的聽著電話里幾百公里外的密語,陸喻坐在沙發上發呆。
大家好像都有那么個歸宿,有些近在眼前,有些遠在天邊,可總是有的。
陸喻盯著天花板,心里忽然有種寂寞的感覺。人往往在喧囂時才會覺得寂寞,因為這喧囂跟自己無關。
窗外的雨又大了,大的就像戰車在玻璃上隨著西風橫沖直撞。
他打開手機,向程纓發了一條微信。
“在干嘛?”
“有點餓。”她的回答很巧妙。
“我來找你。”
“好。”
陸喻站起身,拿起走廊里的透明雨傘。
“你干嘛去?”馬千璽問道。
“吃飯。”
“操,剛才你不吃?”
“不餓。”陸喻笑笑:“現在餓了。”
陸喻心情忽然很好,他走出酒店,輕快的在雨中穿行。
在這個世界上,好像只要得到一個回應,你就沒有被丟下。
有可能很多事情我們的動機都來源于一個恰到好處的回應,比如我餓了,比如我也餓了。
路邊的柏樹在細雨中飄搖,卻如沐春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