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楊輝裹著毛巾,打著噴嚏。
這水只到腰,可他卻實實浸入水里來了個透心涼。
桑拿房里,火炭燒的吱吱作響。
“活過來了。”曾遠崇兩條胳膊搭在木質的扶手上。
“再多凍一會沒準以后真得陽x了。”黨子山罵咧道:“我他媽感覺不到我的好兄弟了。”
陸喻喝著水杯里的水,溫暖的蒸汽活絡著他每一條神經,濃郁的木香令人昏昏欲睡。
“沒事,一會去泡藥湯,強身健體,重振雄風。”曾遠崇安慰的攬著黨子山脖子
相比于陸喻楊輝黨子山,曾遠崇身體要強壯很多,飽滿的肱二頭肌下,黨子山就像嬌嫩的小妾。
陸喻看著姿態迥異的三人,腦里莫名回蕩著楊輝的話。
“你有把我們當朋友嗎?”他笑著說道:“朋友就是用來分享難過和快樂的。”
他往他們身邊湊了湊,看著他們嬉笑怒罵,好像比遠處的火炭還要令人溫暖。
“嗐。”他看著他們互相攀比著誰的兄弟看起來營養更好,笑著嘆了口氣:“一群傻x。”
這個世界不需要太多的理智和聰明人,在黑夜里為他人點燃篝火的,往往就是一群傻x。
聰明人會跟你講道理,傻x才會無條件偏袒你,如果世界多點傻x,幸福指數絕對會更高。
陸喻一把卸下纏在腰上的浴巾。
“雄鷹來了。”他大笑著說道。
當個傻x沒什么不好,人最純真的本性就是傻x。
男人和兄弟們湊在一塊,除了吹牛逼就是聊心愛的姑娘。
“我跟你講,就她,求著我跟我復合。”曾遠崇豪氣萬千的說道。
當然,有可能是兩者結合。
“啊對對對,”黨子山做作的說道:“我覺得我離不開她,我就是忘不了。這幾句話誰說的?”
“媽的。”曾遠崇一把把黨子山按在藥池里,浮上來的水泡是黨子山最后的倔強。
“陸喻,你得是對程纓有點意思。”楊輝忽然說道,曾遠崇立馬把目光投了過來,黨子山巴巴的浮出水面。
“啊?”陸喻吐了個煙圈,呆呆的說道:“哪跟哪啊。”
“兄弟我跟你說。”楊輝語重心長的說道:“好女人不抓住她就跑了,特別是程纓,她腿那么長,跑起來肯定更快。”
“我沒有。”陸喻臉色微紅,不知是熱的還是什么。
“真沒有?”楊輝壞笑問道。
“真...真沒有啊。”陸喻嘆息道:“頂多就是...就是我他媽的也說不清。”
說完這句話后,他猛吸了幾口煙。
他確實說不清。
很多次一起吹過的晚風再度吹上了心頭,陸喻在溫泉的熱氣中腦子逐漸模糊起來。
程纓是什么呢?是西湖的煙雨?是城市的霓虹?是和陽光一起進來的“消防員?”(詳情參照第一章)。
他說不清,好像他越來越難以描述她,又好像,她一直站在他的心里,卻永遠浮不到臉上。
他們三人已經在開黨子山小兄弟的玩笑了,曾遠崇說那是小雞,只能叨米。
陸喻愣了神。
她是什么?
她就是西湖的煙雨,是淋漓的晚風,是后院軌道上令人期待的火車...很多很多回憶就像纏繞的藤蔓,糾纏著黑暗里那顆瑟縮的心。
不管她是什么,好像她在的地方就有光。
“臥槽。”陸喻忽然大喊一聲。
三人齊齊回頭,一臉詫異的看著陸喻。
陸喻猛的從水里站起來。
溫泉的蒸汽令人昏昏沉沉,他搖搖晃晃的爬上水面。
“你去哪?”楊輝詫異的問道。
陸喻笑著指了指天花板,他抬起頭,瞇著眼睛笑著說道:
“去找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