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恪就著剩下的小半盆熱水,仔細洗干凈了臉。
再脫掉鞋子,光著腳站在水漬中,不斷用熱水沖下,好好洗了個腳。
最后拎著鞋子,踮著腳尖走進小茅屋內。
小滿正在爐邊有一下沒一下撩著頭發烘干,借著爐中小火苗的光線打量顧恪,有些驚奇地嘆到:“你的腳好白啊。”
顧恪低頭一看,發現火光下兩個光腳丫確實有些晃眼,不比柏素清的手差。
小滿感嘆后又好奇起來:“可你的臉怎么那么黑?”
顧恪扔開鞋,走過去作勢要敲她:“你腳洗干凈,也比臉白。”
小滿哈哈笑著,后仰躲開:“才不是呢,我全身都很白的,不像顧恪你只有下面白。”
顧恪無語:這什么虎狼之詞?你全身都白關我什么事,我又沒全看過。
小丫頭只能說膚質還行,但論膚色雪白拍馬都趕不上柏素清。
那位才是貨真價實的“白”姐姐。
兩人相互笑鬧了一陣,小滿頭發在小茅屋和小烘爐的恒溫特性下很快干透。
她拿著剩下的一點熱水出去,給自己也沖了個腳,再有樣學樣地拎著鞋,踮著腳進屋。
她將自己編織的長方草墊從角落拉出來,整個人倒上去,發出舒服愜意,如同貓兒叫一聲的吚嗚聲。
顧恪也扯過蒲團,側躺著笑到:“你和柏姐一起睡時也這樣吵?”
小滿嘿嘿笑:“我和柏姐姐住的那個小側殿,晚上可安靜了。”
顧恪一聽便知其中含義:“所以你跟她在側殿,就會老老實實睡覺,一句話不說,對吧?”
小滿無奈:“我說柏姐姐又不回答我,多說幾句,她便讓我閉嘴,不然扣我半碗稀粥。”
顧恪莞爾:“我這里沒稀粥,所以你不怕?”
小滿連忙搖頭:“你愿意和我聊天,不會叫我閉嘴,和稀粥沒關系。”
顧恪繼續逗小雇工:“我這里沒稀粥,但是有麥稈甜湯,你不怕我扣你甜湯?”
小滿愣住,片刻后才喃喃:“你不會這樣干吧,顧恪?”
顧恪:“你柏姐扣過你稀粥沒?”
小滿:“沒有。”
顧恪:“那我會扣你甜湯么?”
小滿恍然:“你們都是嚇唬我的。”
顧恪呵呵直樂,看著她的眼神如同二哈——都不太聰明亞子啊。
小滿在那里懊惱了好一陣,口里嘀嘀咕咕什么你們都太壞了的話。
半響她才放過了這件事,眼珠子轉動,包子臉上迅速擠出討好的笑容:“顧恪,甜湯好好喝啊。”
顧恪瞇著眼瞥來,嗯了一聲。
小滿并不氣餒:“顧恪,搬了石盆后,我好像又有點餓了。”
顧恪了然,再看看天色,也就冬季入夜后一個時辰的樣子,距離入睡起碼還要一個時辰。
“好了,削幾片麥稈上的葉子就好,喝多了我怕你睡不著覺。”他選擇滿足小雇工的心愿。
畢竟這是她搬來的第一個夜晚,不讓她喝上這一口,怕是做夢都要吧嗒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