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部多出一塊三角形,如同塔尖的兩塊是左右墻。
將它們豎起圍攏,在轉角邊沿處的四根粗竹竿上綁牢,竹屋的墻體就完成了。
再選砍下來的最長竹竿頭扎成排,將灰茅草一把把錯開,往尖梢往更粗的下方疊壓,并用鐵線藤固定在竹竿上。
在左右竹墻的兩個塔尖之間架起一根竹竿,作為竹屋的正脊。
兩塊層疊滿茅草的竹排高高斜起超過六十度,搭在正脊與前后墻上,捆綁固定。
柏素清躍上屋頂,在兩面屋頂合攏的正脊處縫隙上,又補鋪上一條灰茅草,竹屋主體就算完成了。
此刻它依然四面漏風,所以三人還得在外部墻面捆扎灰茅草。
不過墻面只是遮風,不像屋頂還需要擋雨,用不著那么細致。
大把灰茅草用鐵線藤挫的線串起來,做成類似那種條狀門簾,繞著外墻掛雙層,上下各一圈,下圈壓住上圈茅草簾尾部,完全遮住了竹竿間的大量細縫,基本不會漏風。
顧恪用小柴刀在左右前墻上切出兩個窗口,將切出來的竹筒扎好,吊在窗口上。
只要用小竹竿撐起下沿,便是兩個極簡版的支摘窗。
加上寬敞的大門,臨時竹屋里的光照和通風都不會差,就是比小茅屋冷很多,這個就是小烘爐的事了。
小烘爐高一尺出頭,他拎著跟沒重量似的,做飯燒水跟著小烘爐走,在小茅屋和新竹屋哪邊無所謂。
三人將小滿和柏素清平日坐臥的蒲團草墊,吃飯喝水的竹杯青石碗紫竹筷等零碎搬過來,時間也才到中午。
顧恪摸了一把額頭上的細汗,不由得感嘆:“練武做活真是太方便了。”
這種奇葩的言論,柏素清充耳不聞,因為從他嘴里說出來的次數太多。
她從小到大,從官宦之間到宗派,再到大武皇朝,就沒聽誰說過這樣離譜的話。
練武之人不會,因為他們大多是想著練好后出人頭地,吃喝不愁。
沒練過武的也不會,因為他們也認為練武的就是要吃香喝辣,不用做粗活。
江湖傳聞里的某某宗門少主風流倜儻,偎紅倚翠不亦樂乎,又或某某宗門豪富,三天兩頭大宴賓客,酒池肉林,他都興趣缺缺。
好吧,這純粹是上輩子聽多了膩的。
現實里什么王某某幾個億試水創業,馬某人要年輕人定個小目標,電影里托大少秒速買樓炸成廢墟,韋老爺為基友房貸買下銀行。
相比之下,秦大小姐和柏素清偶爾說到朝堂、江湖大佬的豪橫,簡直就是土老財的炫富。
當然,上輩子能傳到人盡皆知的炫富段子,是因為符合現代人口味,才廣為流傳。
像那個老梗一般,兩個老農談論起做皇帝的享受,就是天天白面饅頭+金鋤頭挖地,因為這符合他們的認知。
柏素清的不解,也來源于此。
而對顧恪這種實用主義的人而言,武學于他更像是一種“生產工具”。
去掉少年時的那點武俠情懷,練武最重要的當然是實際作用。
況且什么花天酒地,裝比打臉,在這山谷里又有什么用?
好在柏素清已漸漸習慣,不去糾結他身上的種種不合常理,隨手拿涼在大竹筒里的紫葉茶,給他倒上大大一碗:“今天辛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