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該干什么。
所以看起來有些木訥。
可殊不知,正是這種木訥,搭配那干凈清澈的眼神,讓從他進屋開始便一直盯著他的夏荷愈發傾心。
人的緣分說來就是這么奇怪。
逍遙樓四大花魁,自己以艷名名動飛馬。入幕之賓無數,可皆是逢場作戲。
她知道這群人圖的什么。
她給。
也知道自己需要的是什么。
所以他們也要給。
本質這就是一場交易,你情我愿。
你得到了夢寐以求的“我”,而我則在假意逢迎中,一點點的獲取著重獲自由的力量。
可見的人越多,心里那份得不到的渴望就越強烈。
她渴望有個能用正眼看她的男人。
渴望一個看著她時,是把她當做一個普通女子,而不是什么艷名動天下的青樓花魁。
她不會看什么出身,只要有這么一個人,不管窮了,富了,只要認準了,那么她便會不顧一切的撲過去。
她攢了很多銀子,多到可以遠離飛馬城,來到一處別人不認識自己的地方,拋開過去的一切,踏踏實實,安分守己,有二畝田,一頭牛,一戶莊子,和相公開開心心過自己的小日子……
不知什么時候起,這就成了夏荷的夢。
她的名氣越大,這個夢就越強烈。
可是,這么多年,如此多的男子看她時的眼神,都在提醒著她逍遙樓花魁的身份。
哪怕是那些受人之邀前來的道長們也是如此。
越渴望,越得不到。
越得不到,便越渴望。
直到今天。
這個眼神干干凈凈的男人。
這個在自己為他而舞時,眼底里亦不見絲毫欲望,反倒只有干干凈凈欣賞的男人……
這個真心實意喊自己“姑娘”的男人。
他看起來過的很清苦,身上的衣裳料子也很一般。
甚至都買不起發簪,而是用樹枝來挽的髻發。
可那又如何?
若他不嫌自己身子臟,自己愿意皈依三清,與他長相廝守。
我會為他在山明水秀之地,建一座小小的道觀。
清晨他打坐修行,我為他打水煮飯。
晚上他頂禮膜拜,我為他納鞋縫衣。
此刻,她的腦子里已經幻想出了和李臻的種種未來,一時間竟然也癡了。
而這三人坐一起,李臻不知道說什么,夏荷忘了說什么,凝霜見氣氛有些清冷,還以為姐姐沒話題了,自然而然的便開口說道:
“道長不是飛馬城之人吧?”
她的聲音清冷,但卻聽起來很舒服。
總算有個人打破沉默了。
李臻點點頭:
“正是,貧道是自且末而出,打算云游四方。中途偶遇了商年居士等人,聽聞了飛馬城乃千年之城,便跟著商居士等人來看看。“
凝霜點點頭:
“原來如此。”
說著,她又看了已經開始癡癡看著守初道長笑的姐姐,覺得自己該繼續吸引守初道長的注意力。
因為……姐姐這模樣她也是第一次見。
憑心而論,有些唐突。
她怕引起道長不喜。
于是問道:
“既然云游,想來道長還未尋得道侶吧?”
“……?”
李臻的眼神忽然變得有些奇怪。
可正納悶的時候,忽然,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響起:
“姐姐,姐姐!快!孫大家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