枳鸞動作一頓,扭過了頭。
當看到紅纓那副神態時,她似笑非笑:
“你管我要干嘛?”
她不喜歡紅纓。那怕平日里也有交流,但就是不喜歡。
就如同紅纓不喜歡她一樣。
理由很簡單。
孫靜禪是公子的姐姐。
她是修煉者,是享有盛名的孫大家,靜禪先生。
而公子只是一個空有相馬之術,卻無法修煉的普通人。
雖然飛馬宗的宗主之位不單單只是論實力……而更在于相馬之術。
老爺便是如此。
老爺的實力若離開了那有機關陣法的踏云閣,不過也只是半步悟道之境而已。可相馬之術卻是天下第一。
飛馬宗伯樂以相馬聞名天下,修煉境界可以不高,因為上有大爺爺,下有其他護法客卿。可相馬之術卻必須要位于宗門之首才可以。
公子不能修煉,可相馬之術盡得老爺真傳,故而才能在宗內折服他人,心甘情愿的作為少宗主之位。
可是……作為公子近侍,枳鸞從很小的時候便明白了一個道理。
無論公子多么優秀,孫靜禪,始終是他心頭的一座山。
她不喜歡山。
因為自己的公子本應該是風華絕代之人。
可偏偏……除了只有宗門內之人知曉的相馬之術,這一代……飛馬宗的所有風華皆在孫靜禪身上。
有書圣之姿。
不修煉卻可入出塵。
醉心于書法,雖是女子可卻不讓天下書生……
一切的一切,在枳鸞看來都是不公平的。
她喜歡公子。
所以不喜歡孫靜禪。
而因為不喜歡孫靜禪,所以更不會喜歡明明是公子買她回來,卻跟在孫靜禪身邊如同忠犬一般的紅纓。
她忘恩負義。
不為人也。
而聽到了這話,紅纓眉頭皺了起來:
“剛才在一樓時,我便聽到了你的聲音。你可知守初道長乃小姐貴客,連小姐都不敢慢待,你若是冒失的闖進去,惹得小姐懲罰你擔當得起?“
其實紅纓不提孫靜禪還好。
一提孫靜禪,枳鸞心里那股火又上來了。
“我是公子的侍女,可不是大小姐的。”
“放肆!”
枳鸞這話一出口,紅纓的臉色立刻冷了下來。
但她首先盯上的卻是老鴇。
此人……
不能留!
枳鸞這話不管是不是氣話,可在外人聽來皆是少宗主與小姐不和。
飛馬宗……不能不和!
而被紅纓這雙殺意十足的雙眸一盯,老鴇臉都白了……
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哆哆嗦嗦:
“大……大人息怒……奴婢……奴婢……”
奴婢了半天,老鴇也不知道該說什么。
她能說什么?
“我什么都沒聽到?”
糊弄傻子呢。
自己這么說了就代表自己已經聽到了。
而這個世界上除了死人……還有其他什么人是無法泄密的?
我命休矣……
老鴇的汗水就這么一眨眼的功夫,已經浸透了臉上的脂粉。
化作了渾濁的泥湯,滴滴噠噠的滴落在了地板之上。
面對死亡,她的腦子已經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