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般薄情郞兒,棄……嗝!”
面紅耳赤的捕頭扶著墻。
嘴里哼著不著調的戲曲。
蹣跚著往家里的方向走。
夜風有些清冷,卻吹不散他身上的一股子酒氣。
“休叫妾……唔……”
才走了幾步。
又是弓著腰,拼命咳嗽著,仿佛要將肚子里才吃進去的東西都給吐出來。
道中燈火稍顯昏暗。
他孤零零地走著,時而一個踉蹌,將某個角落的雜物撒了一地。
在旮旯里邊躺了好半餉才重新站起身子。
指著面前根本不存在的某個人,又是一陣傻笑。
現在這個時辰,已經是宵禁,除了巡夜的監天司修士以外基本不可能再遇見任何人。
今晚的酒局的確是盡興。
沒了司幽在一旁看著,少了拘束,只是幾個弟兄姐妹們一起喝酒。
就算明天要晚上一會兒到班,那也值了。
“唔!丫的,誰敢擋著老子的路,不要命……命了嗎!”
捕頭面前突然被一片黑色籠罩,只覺得身子似乎撞到了什么。
這大晚上的還能有人敢撞他?
他當即開始摸索腰間的長刀,罵罵咧咧地就要抬起頭來。
“知道老子是誰嘛。
告、告訴你,老子是王法!
這豐和縣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嘿嘿……老子就是那么牛,有、有本事去上頭告老子……嗝。”
他的視線漸漸地上移。
朦朧的視界里。
隱約間看到面前是站著一個人的。
這個人穿著熟悉的甲胄。
身高體型估摸著與他自己差不多。
「此人也是監天司的人?
既然是監天司的人,怎么可能會不認自己?
他怎么敢撞到了自己之后一點反應也沒有?」
“小子,告、告訴你,老實點兒滾開,把你身上的錢都……都給老子交……唔!”
捕頭兇厲的話語戛然而止。
原本赤紅的眼眸隨著視界逐漸變得清明而變得有了幾分恐懼。
他看見自己面前正站著一個‘監天司的修士’。
但看不見這個人的臉。
瞬間,他的酒醒了。
但還沒等他有什么動作,那雙好不容易恢復了清明的眼眸,便再次落入黑暗中。
「咕嚕。」
……
玄元歷三百一十八年,八月初一。
豐和縣監天司正堂。
原本以為被冷藏的某位姬姓主簿再次回到了他應該在的位置。
面前空白的卷宗攤開,一字未落。
面無表情地盯著堂下跪著的數人。
他的手里沒蘸墨水的毛筆在指間靈巧地旋轉著。
像是在玩樂。
身側高不咎閉著眼睛,臉上幾乎是肉眼可見的憤怒與殺意,整個堂中安靜得出奇,仿若一潭死水。
連一根頭發絲下來的聲音都能聽見。
明明是寬敞的堂內,氣氛卻壓抑得仿佛置身于狹窄的牢獄中。
靜。
已經持續了月末半個時辰。
但在場所有人都知道,這般寂靜的背后,卻是一陣即將到來的疾風驟雨。
「啪嗒」
毛筆被姬軒‘不慎’丟到了地上。
仿佛是一顆石子被丟進了平靜的湖面,瞬間激起千層浪花。
頓時,所有人的目光齊刷刷地落在了姬軒的身上。
姬軒略帶歉意地向著周圍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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