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來,出來講清楚!”
姚玉芬依舊沒理理會他,按照前幾天的情況,等會他就會停歇下來。
“你聾了?我一直在叫你沒聽見啊?”楊從軍走到廚房,身子倚在門檻里對著姚玉芬的背影說。
姚玉芬低首切菜,“篤篤篤”的聲音清晰了然。
“你平時不是很厲害嗎?怎么現在一聲不吭,心虛了吧?我就知道,肯定是你,殺人兇手肯定是你,沒想到,你到底是個什么人?不,不,你不是人,你是魔鬼......”
“篤!”擲地有聲。
“你想怎么樣吧?是啊,我是和陳寡婦有一腿,你看看你自己,像個喪尸一樣,干癟癟,苦凄凄,看見你的臉我都懷疑自己是不是走進了地府,你真是該下地府,像你這么狠毒的人......”
楊從軍的每個字都像是一把飛鏢,把把穿心,姚玉芬這才意識到,什么是第十一級疼痛,那是從中靶的中心向全身的逐層撕扯,皮開肉裂,是啞然無聲的嘶吼,是黯然失語的轟鳴。
“沒錯,是我,那你想怎么樣?”姚玉芬回頭磨牙鑿齒地說:“我用汽油往她身上澆,那個臭女人竟然向我跪地求饒,那副賤樣讓我忍不住對她來回拳打腳踢,我累了,就點燃汽油,看見她在火海中痛苦掙扎,我的心痛快極了。”
“魔鬼,真是魔鬼。”
“怎樣?你現在是不是想殺了我?來啊!給你刀,將我碎尸萬段啊。”姚玉芬將刀遞到楊從軍的面前。
楊從軍反倒是被眼前的魔鬼所嚇壞了,他趕緊往后面退了兩步。姚玉芬步步逼近:”告訴你個好消息,你肯定不知道,你以為我只是殺了那個臭女人嗎?”
“當然不是,還有那個......那個陌生女人。”楊從軍害怕地回答。
姚玉芬搖搖頭,手中的菜刀也隨著左右擺動起來。
“她肚子里的孽種,你的孽種,哈哈哈......”
“什么?不可能,她年紀都那么......你肯定是騙我,不可能......”楊從軍搖頭表示不相信。
“我求求你,你放過我,看在我肚子孩子的份上,我以后與老楊斷絕關系,放過我。”姚玉芬提高語調,模仿陳雪的聲音。
“你這個魔鬼,我要跟你拼了!”楊從軍沖向前想從姚玉芬的手中奪過菜刀。
“你竟然......竟然真的為了那個臭女人對我動手?你這王八蛋,臭不要臉的。”姚玉芬也極力反抗,兩人就開始廝打起來,勢均力敵,姚玉芬既感到悲哀,又氣憤,全然沒有顧上自己手里的菜刀,在搏斗與防御之間,憤恚侵蝕了她的靈魂,占據了她的身軀,一個揮手,鋒利的堅刃劃過楊從軍的頸脖,噴濺的血液濺落在她的臉上,將她從憤恚的傀儡中清醒過來。
慘烈!血腥!
楊從軍急速用手按住自己的脖子,但很快就倒下了,驚愕的眼珠在倒下的那一刻便失去了本真的靈動,他來不及重播與心中所愛的漚珠槿艷,便就此一命歸陰。
“鏜朗朗......”姚玉芬手中的菜刀掉落在地,整個屋子縈繞著這奪命的哀樂和懺悔的悲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