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琳來到男孩租住的房子,這是一個30平米左右的小單間,周琳有他房間的備用鑰匙,她剛想從口袋拿出時,卻發現房門只是虛掩,沒有上鎖,她快速推開,以為男孩就在家中。
房間保持著和前天一樣,男孩沒有在。對于這個房間,周琳太熟悉不過了,連衣服襪子堆積的氣味都印記腦海揮之不去。她一屁股坐在男孩的床邊,拿起手機繼續撥打了他的電話,“您好,您撥打的電話已……”,毫無意外,對方關機狀態。
周琳無奈地將身子往后躺,側著呆呆地看著房間里那唯一的窗戶,久久腦海都是一片空白。而等她回過神來,已經是半小時過去了,她開始后悔昨天自己的不堅定,也全然沒有預料到這樣的結果,對于她爸的死其內心有點微妙,她沒有過多的傷心,而是開始焦慮——那個笨蛋不會是真把他殺了吧?
這時電話鈴聲響起,她從床上彈起,看向屏幕,原來是蕉皮——其中一個同伴。
“怎樣?蕉皮,聯系上他了嗎?”周琳問。
“沒有,我問過其他人了,都說昨晚之后沒見過他了。”
“昨晚我回家后,你們不是一起去方丹弋舞了嗎?幾點散的?”
“是啊,但去了沒多久他說他有事就先走了,具體幾點倒是不清楚,去到酒吧大概就15分鐘的樣子。”
“他沒說去哪?干嘛?”
“沒啊!”
“你再問問他們幾個,搞不好有誰知道呢?”
“都問遍了,都不知道,怎么會搞成這樣?我們走的時候他分明還好好的,現在那小子也不見蹤影,該不會是……”
“你想說什么?蕉皮,你可別亂說,你是他最好的兄弟,你怎么可以說出這種話。”而作為女朋友的周琳,此時何嘗不是對其同樣心存懷疑,蘭艾難分?
“那先這樣吧,或許他只是回去看他媽去了,說不定還在睡懶覺呢。”周琳在床邊的電腦桌前來回踱步,說出的這句更像是安慰她自己的話。
“哎?等等……”
“怎么了,周琳?喂?喂?”
周琳左手將手機垂下,眼睛直勾勾地看著電腦桌角上平鋪打開的男孩隨身攜帶的小素描本,似乎凌亂排列著幾行字。第一時間閃過她腦海的是他的筆記本電腦,是的,他的電腦不見了,平時他都會將它放在桌面上,即使她沒有見他動用過,只是聽他說有時會用來學畫畫,現在手機功能如此強大,幾乎沒有人再使用電腦了,她也從未好奇過里邊到底是什么存儲。而電腦桌第一個抽屜卻被打開了,在她的印象中,那里是連她也不準窺探的唯一神秘地帶,好幾次她出于好奇想偷偷打開,但都被男孩發現,只告訴她說那里放的都是男人的秘密,男人的秘密?除了那些黃色污穢的東西還會是什么?周琳就再從此失去了窺探的欲望了。她拉開抽屜,什么也沒有。
“他衣服都沒帶,只帶了電腦和那些黃色污穢的東西到底去了哪里?該不會瞞著我……”她的思想也隨著想到那些黃色污穢的事情上去了。
她氣憤地將抽屜推回去,這時才想起小素描本上的那些模糊潦草的文字,她拿起本子仔細一看,霎時像是被詛了咒的木頭人,豎直站立在原地,任由本子里字里行間的詞意肆意劫掠著她早已被撕碎的假裝的強韌——她癱坐在地,失聲大哭,不知是為了男孩,還是為了其父?
3
“怎么樣?有發現嗎?”曹昱走到神父的跟前問。
“哎!嚇我一跳,老大,你是飄著過來的嗎?嚇死人!”
“你干什么壞事了?堂堂大男子漢還怕別人嚇你?”
“老大,你這是:墳場上舞大刀——嚇死人啊。”
“別跟我說你那套有的沒的,怎樣?監控有發現嗎?”
“你來得剛剛好,老大,你看,這是在案發現場大路口監控拍到的,在22號晚上9點52分,死者周嚴培從路口進去小巷后3分鐘,這里停了一輛黑色車輛,從車上下來了三男一女,下車后直接往周嚴培走的同一個小巷進去了,到10點23分,三個男孩重新坐這兩車走了。”
“三男一女?周嚴培他有一個女兒,會是她嗎?”
“老大就是老大,你看,這是周嚴培的女兒,叫周琳,再看看監控,確實是她女兒。”神父從電腦中調出了周琳的身份證件,與監控的畫面進行了對比。
“所以,如果是周嚴培在10點鐘左右遭到別人襲擊,他們沒有理由沒有看見,如果看見了沒理由不去制止,除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