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夢瀟,你怎么來了!”
我有些驚訝,但更多的是驚喜。
“偶然路過。”
他漫不經心地回答,好似真的是偶然路過一般。
“騙得了別人,騙不了我,”我對他微微一笑,“既然來了,就跟我把《牡丹亭》唱完。”
終于,我不再唱著獨角戲,我扮演著戲曲中的杜麗娘,而他,則成為了柳夢梅。
身無彩鳳雙飛翼,心有靈犀一點通。
半個小時后,我們唱完了整支戲曲。
周圍的游人熱情地鼓起了掌。
我和他相互對視了一眼,一同彎下腰鞠躬。
待到游人散去,我和柳夢瀟來到小亭上坐下。
“你什么時候學的?”
他的表現令我大吃一驚。他明明不會唱戲的啊!
柳夢瀟溫柔地勾了一下嘴角,熔鑄在明媚的春光里。
“上次聽你唱戲之后。”
“短短的一個月,你居然學會了《牡丹亭》!你是怎么做到的?”
在我的印象里,《牡丹亭》這支戲曲的難度,不亞于設計一個復雜的電腦程序。
“小時候與你一起聽戲的時候還有一些印象,這個月我每天都在背唱詞。”
牡丹花的香氣縈繞著這小小的庭院,鶯兒啼,花兒舞,蝶兒忙。
……
在這之后,我與柳夢瀟的相處時間又增加了。
每天,我都會花時間傳授他與戲曲有關的知識。
等他學完后,我們會一起去牡丹公園表演,弘揚戲曲文化。
漸漸的,越來越多的游客前往牡丹公園聽我們唱戲。
這之中,有一些熟悉的面孔,比如說那位老太太。
但更多的是陌生的面孔。
他們沉浸在戲曲之中,即便牡丹花已凋零,游人們依舊興致盎然。
有一天,我與柳夢瀟剛唱完《霸王別姬》,準備離開,一位穿著工作服的記者攔住了我們。
“先生,小姐,我是光明日報特派記者,今天前來對二位做一個專訪,不知二位可有時間?”
“當然。”柳夢瀟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記者安裝好攝像頭,開始提問。
我們一一回答,從戲曲的名稱、起源到戲曲的唱腔、動作,無微不至。
正午時分,專訪結束了。
“還有一個比較私人的問題,不知二位可否回答一下?”記者一邊收拾自己的設備,一邊發問,“我看二位年紀輕輕,郎才女貌,不知是什么關系?”
“她是我的秘書!”
“他是我的老板!”
幾乎在同一時間,我們說出了答案。
記者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禮貌地笑了一下。
不知為何,我的臉漲得通紅。
我用眼角的余光瞟了一眼柳夢瀟,他也一樣,不知所措。
“我就不打擾二位了,你們聊。”
記者背上行囊,與我們告辭。
我倆互相看了一眼,朝著對方尷尬地笑了笑。
“柳夢瀟,他不會對我們有什么誤解吧?”
“你不覺得,這樣也挺好的嗎?”
我的身體一顫,很快緩過神。
“嗯嗯,確實挺好的。”
于是乎,長風至而波起兮,若麗山之孤畝。
……
我和柳夢瀟一如既往地前往牡丹公園唱戲,從春天到了夏天,從夏天到了秋天。
風霜漸起,萬物凋零,湫兮如風,凄兮如雨。
公園附近的居民基本上都認識了我與柳夢瀟。
“莉莉啊,明天要唱哪只戲曲啊?”公園管理人員王大嬸笑語盈盈地問道。
還沒等我張口,柳夢瀟就搶先一步回答。
“王大嬸,我們打算唱《西廂記》。”
“就是那個崔鶯鶯的故事嗎?,這很好啊!”王大嬸笑開了花,“牡丹公園想請你們到舞臺上演出,時間是明天上午十點,你們看可以嗎?”
柳夢瀟調出自己的工作表,把明天上午的工作安排改到了星期六。
“現在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