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伙兒去哪。”
“什么?”
“小伙子,我是問你要到哪”
耿玉懵了,阜城離曾經的家最多五百公里,這方言卻好像跨越了半個地球。
司機見耿玉遲遲不回話,意識到了這個外地的年輕人貌似聽不懂這里的方言,于是他用標準的阜普(阜城式普通話)又問了一遍,而這次耿玉也只是聽了個似懂非懂。
“額……去第十一中學”
“好勒,坐穩嘍”
耿玉剛上車就發現這輛出租車并沒有計價器。
還沒等耿玉問路程和價格,車就已經像箭一樣,一個彈射起步直接帶著耿玉沖出了這擁擠的車流。
司機倒是很熱情,一路上一直想和耿玉交流,而耿玉一路戴著耳機,一是因為語言不通,二是耿玉來到這座陌生的城市,更不想和陌生的人聊一些無關緊要的事。
耿玉倚靠著車窗,看著車窗外陌生的景象。
熙熙攘攘的人們,在這個破舊不堪的小城里奔波著。
破敗的棚戶區里有許多低矮的房屋,甚至許多房子都是用瓦、草、石頭建成的。
縱橫交錯的泥濘小路,構成了這座城市的血脈和骨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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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呢,總是很奇妙。
雖然耿玉的家里并不貧窮,但這卻是他第一次離開自己的城市。而這一走,不知道要多長時間才能回去。不,他甚至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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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大概五公里的路程,車已經開到了像是居民區的地方。耿玉掏出手機,發現已經有了網絡,他看到手機收到了一條新消息。
-喂,你再不說話就分手吧!
耿玉盯著這條已讀未回的消息,看的出神。
分手對于他來說并沒有什么意義。高中時代三個月的戀愛期,不過是每天早上和睡前有人給你發“早”、“晚安”罷了。不過是打籃球的時候有個人永遠會為你加油罷了。不過是在自己迷茫的時候有個人安慰你罷了。
無非就是比普通同學之間的話多點而已。
他點開了備注為”小澤子“的好友。
-在,干啥呢,你大哥我都到了也不知道發個消息?
-哎呀,我打游戲呢,不小心把你航班時間忘了,sorry(狗頭保命)
-算了,別忘了把我的東西寄過來,你要是再忘我立馬飛回去錘爆你狗頭
-好勒哥,我做事你放心
-行了,不聊了。我在出租車上睡一會,困死了
-好,晚安!
-我晚你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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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家庭影響,耿玉的性格一直很孤僻,雖然他喜歡打籃球,但在學校卻經常獨來獨往,直到遇見“小澤子”,“小澤子”是耿玉最好的兄弟,應該說是唯一能夠交心的兄弟了。
“小澤子”名叫陸新澤,性格膽小,卻很有兄弟情誼。
在曾經的英仁高中和耿玉被并稱為藍球界的雙王,耿玉是大王,陸新澤是小王。
陸新澤與耿玉在籃球場認識,那天陸新澤在打球時上籃被人墊腳。
(墊腳是指防守球員在進攻球員跳起投籃或上籃跳起后把腳放在對方的腳下,使對方落地時很容易踩到腳扭傷腳踝)
當時重心不穩的陸新澤狠狠的摔在了地上,腳腕的疼痛使他動彈不得。
可周圍人卻只投來冷漠的眼光,以及球場外女同學手嘴并用的嘲笑,而這些女同學大部分都是來看耿玉打球的。
當時的陸新澤甚至尷尬到想用腳趾頭摳出三室一廳,而當時與他素不相識的耿玉卻急匆匆地跑過來背著他去醫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