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子搖搖頭:“我也不知道,我只是跟著大部隊走啊走,人越走越少,有死的,有去了其他地方的,到暗城就只剩下幾個人了,然后各自討活,就再也沒見過了。”
“南城也像暗城一樣,有幾大家族嗎?”
“沒有,只有馬府一家。”
“馬府?”
木子肯定地點了點頭,陳天澤陷入了沉思。
南城的馬府,城南的馬府,難道?也許只是巧合吧。
陳天澤似乎想起了什么:“你一個丫頭片子,要那么多錢干什么?為何要去胭脂樓?”
木子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我不想一輩子當洗腳妹,想快點掙到一大筆銀子,開個胭脂鋪子。”
陳天澤略顯欣慰,在暗城,這倒是個營生。
一老一小邊喝邊聊,不覺已是午夜。
陳天澤起身:“我還是帶你回月軒樓吧,胭脂鋪的事,慢慢來。”
小丫頭一時也無其他去處,遂跟著他來到月軒樓。
靈芝老遠就看到爺兒倆,扭著腰甩著屁股怪腔怪調地說:“喲,這不是木子姑娘嗎?怎么,不在胭脂樓了?我這廟小,可不敢耽擱你!”
木子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
陳天澤狠狠瞪了靈芝一眼:“少放屁,讓她留下!”
靈芝變臉比翻書快:“是,天大爺!阿若,木子跟你住!”
她也就是過過嘴癮,難不成有錢不賺?
陳天澤自顧自地上了樓,拋下一句:今晚不按了,銀子照付!
靈芝對著他的背影翻了下白眼,罵了句:死鬼德性。便又去迎其他客人了。
陳天澤坐在床上,最近發生了太多的事:黑衣人,地道,馬府,還有那夜馬府屋頂的夜行人。
胭脂鋪,想到木子的心愿,他臉上似笑非笑了一下,對這個萍水相逢的丫頭,從最初的厭惡,突然有了些莫名的好感。
可心要是在,也如她一般大小了。可心是她女兒的小名。
要不給她捯飭個胭脂鋪吧,但是銀子呢?還欠著余天他們八兩呢。
他突然想起了床底的木匣子。
陳天澤翻身下床,從床底暗格里拿出一個長長的木匣子,小心翼翼地打開。
木匣子里有兩個物件,一件是一個更為小的木匣子,上刻滅世劍三個小字。
另一件是一個鼓鼓囊囊的香包。
陳天澤緩緩地拿起香包,解開,從里面拿出一串金光閃閃的項鏈,和一個晶瑩剔透的玉鐲。
這是陳天澤夫人當年留下來的遺物。
他捧著夫人留下的兩個物件,貼在臉上,嘴唇微微抽搐,眼睛泛紅。
陳天澤緩緩放下項鏈及手鐲,收好,心說:我這是怎么了,她是誰?配嗎?不配!
他又端起小木匣端詳起來。
少頃,他打開木匣,里面赫然是一樣寒光閃閃,烏黑透亮,似劍非劍,似鋸非鋸的物件,柄把上刻著滅世劍三個小字。
陳天澤望著滅世劍,喃喃自語:“當今世上,只怕除了我,再也沒有人認得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