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一聲嬌喝從腳下傳來。
陳天澤飄落街中,背手而立。
一道白影從二樓閣樓窗戶飄落,赫然就是木子。
陳天澤轉過頭,顫聲說道:“真的是你?!”
木子作勢就要撲上來,被他這樣一問,愣了一下:“又是你,你是何人?”顯然她對昨夜與她交手的人印象深刻。
陳天澤緩緩取下面紗,兩眼冒著復雜的光。
“老頭?!”木子顯然震驚萬分。
兩個人就這樣盯著對方,空氣都凝固了。
陳天澤稍稍平復了下來,沉聲說道:“想不到你就是南城六姝之一,你到底叫什么?”
木子也緩了過來,答非所問:“想不到老頭你是如此高手,我還當真以為你就是一個苦役!”
陳天澤知道她不是對手,也不再防備,說道:“說說吧,你到底是誰,叫什么名字?”
木子也知道眼下已再無隱瞞的需要了,倒也干脆,脆聲回答:“李六妹,南城六姝的老六!”
陳天澤恍然大悟:木子,李六妹,其實她早就告訴自己姓李了。
陳天澤接著問道:“你跟那南城少主什么關系?”
木子如實答道:“那是我們主人,此次我們追隨主人來到暗城,就是要幫他完成心愿!”
陳天澤心里咯噔一下,謝丫頭果然與命案脫不了干系,但他還是忍不住問道:“那四大家族滅門慘案,都是你們的杰作?”
木子微微一怔,聲音也小了一些:“不止四大家族,跟著你修繕馬府的苦役,都是我姐妹奉主人之命……”
“什么?!”不待她說完,陳天澤一聲斷喝,“殺那些手無寸鐵的苦役。所為何來?!”他已然暴怒不已!
木子答道:“誰讓你們看到了不該看到的東西。本來……本來……”
陳天澤雙目如電,怒視著她,她竟然有些支支吾吾。
“本來你跟余天他們也要……少主的命令是一個不留,但我實在下不手,跟少主慌報已經處理干凈了,不想你……你………”
陳天澤萬萬沒有想到,一直以來,要自己命的人,竟然是自己視為女兒的木子,而且,她已經親手殺死了自己的兄弟!
他突然想起了什么,厲聲問道:“這么說,那晚在馬府,我們發現地道的那晚,屋頂上的人是你?”
木子驚恐第點了點頭。
他恨生問道:“一個地道,何至如此?那么多條生命,你們于心何忍?”
木子見他努力克制,也稍稍平復了下來,說道:“那是我們通往城里城外的專用通道,近段時間以來,少主奉老城主之命,安排大量人員來到暗城,為了不引起注意,我們的人都是從那里入城,然后安頓在馬府,青石巷的民房,還要胭脂樓以及各種店鋪里……””
陳天澤大吃一驚:“胭脂樓?你!”
木子低下了頭,聲音變得更小了:“我們少主這些年一直都在胭脂樓,那里的寧姑娘就是我們三姐。”
陳天澤越聽越糊涂:“胭脂樓不是孫家的么,孫家少爺孫先哲不是一直都在胭脂樓嗎?這么說,當初你從胭脂樓被打出來,不過是一場戲?!”
他感覺他受到了莫大侮辱!
木子似乎也又些心虛:“那是……那是少主的意思,說是想看看暗城人到底有沒有血性!順便把我從胭脂樓安排出去。”
陳天澤似乎想起了什么,說道:“你等等,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當晚,孫家公子就站在胭脂樓上,難道我看錯了?”
木子答道:“你沒看錯,但那不是孫公子,是我們少主!”
陳天澤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清晰地記得,當晚人群中有人輕呼孫公子。
木子顯然看出了他的疑惑,繼續說道:“我們少主來暗城七八年了,一直易容成孫家公子的樣子蟄伏在孫家,后來開了胭脂樓,陸陸續續從南城帶來了三姐,四姐,還有很多其他我不知道的人,直到前不久,我跟馬管家,四鬼他們也來了。”
陳天澤震驚不已:“那真的孫家公子呢?”
木子說道:“那我就不知道了。”
陳天澤狠狠瞪了她一眼。
木子有些著急了,急著分辨說:“我真的不知道,少主來暗城時,我不過還是個小孩。”
陳天澤一聽,算算年紀,她說的也確實是事實。
不過想到她小小年紀已身背無數人命,不禁又憤怒不已!
木子倒也不含糊。想來是多年的殺手生涯,早已麻木了,只見她一仰脖子,說道:“我知道不是你的對手,我把我知道得都告訴你了,要殺要剮,悉聽尊便!”說完眼睛一閉,再不出聲。
良久,等她再次睜開眼睛時,眼前赫然空無一人,不知何時,陳天澤已悄然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