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說,這真的是風濤之物不假嘍?”苦瓜臉“老大行”扯著無常道的衣領,他還是不能肯定這廝說的是真話假話。
無常道抹著鼻涕不說話,他傷心透了,是那種尊嚴被一雙臭腳狠狠踩在地上的傷心,正如此時那個挨千刀的乞佬,若無其事用他的法令箭刮著腳趾縫里的污垢。
那是他堂堂正正祖傳的法寶,找遍壟洲天下沒有第二支,先祖曾經借此在戰場上傳送軍情軍令,只身突襲贏得不少戰功。
輪到他這一輩,祖宗的本事丟得差不多了,唯獨沒有丟這一樣,卻在今日似乎全都丟盡了。
斗雞眼的“老二行”手中一根狗尾巴草戳著無常道的鼻孔,“說話啊英雄,這會講的和你之前講的有很大出入啊?”
他的樂趣不在問話上,追求令人畢生難忘才是美事一樁,“說說你大老遠跑來東邊作甚?”
無常道禁不住一個哈嚏,鼻涕唾沫橫飛。
他紅著脖子喘著氣,“日你先人咧,老子家就在烏棚,不來這去哪里?”
“對對對,你這廝就是烏棚的,人說烏棚三大了不起,一是壟洲第七的死侍,二是烏棚茶,這第三嘛,就是你,”斗雞眼“老二行”一臉的神情專注,手里的狗尾巴草摩挲著無常道的腳底板,無常道難受地扭動著身子,嘴里哇哇大叫日你先人咧你到底要干什么。
“老二行”笑嘻嘻繼續說,“這前兩個那是鐵錘對砧子——實打實的硬,為啥你就這么膿包水貨呢?”
“求求你們了,讓我做啥都行,放過我吧,”無常道實在忍受不住了三人的折磨,哭喪著臉懇求著。
“那好吧,”斗雞眼“老二行”意猶未盡地說,“你就幫我們做一件事吧,帶上這些物什去西陵找冷冷冷。”
無常道聽得這么個奇怪的名字,不由得打了個寒顫,顫聲問道:“不會斷送我這條小命吧?”
“叫你去你就去,”老大行將無常道從地上拎起來,兜屁股就是一腳,無常道哇哇大叫著飛出老遠,一頭栽進草叢只露出屁股,真真像是落魄的鳳凰屁股了。
他花著臉,從草窠間站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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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抱著頭就要逃竄。
“回來,”吊梢眉的“老三行”招招手,笑嘻嘻望著他,“西陵那么大,你還沒問怎么才能找到冷冷冷。”
無常道怕了眼前三人的喜怒無常,但聽說的有理,點點頭投以問詢的目光。
不料屁股上又挨了一腳,“滾吧,我們要是知道還需要你?”
無常道腳底抹油而去,不多久從遠處傳來了他的聲音,“我日你先人咧!”
當小小鳥兒再次從烏棚向著四面八方飛去,約么小半個壟州已經傳遍了炎妖林的訊息,幾經周轉,自然也免不了添油加醋,最關鍵的是整個事件的重心都跑偏了,隕島蠻子登陸變成了無雙諦心再現江湖。
諦心再現,怎會不讓壟洲震動?
諦心威名,即使帝國正史毫無只言片語的載記,但世人有如胸中烙印,除了感恩,心存覬覦者也不少。
在小小繁城,風氏族落門前籬后,那些以筑房搭臺之名或是其他便利,日夜監視窺探風氏者,其目的不言自明。當年,光是一場關于諦心銀槍長歌那半截槍頭的爭奪,有多少勢力卷入,又有多少人丟了性命,可見世人狂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