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也正是當眾露一手的好機會。
風羽像是毫無覺察,眾人暗暗替他捏了一把汗,就好像那攻擊是沖自己背心而來,下意識要閃身躲避。
“小心背后……”有人忍不住出聲。
只聽嘭的一聲,一人身如敗革飛了出去。
眾人仔細看時,風羽依舊在原地。
而正在此時,蒼槐山上突然拔起幾道身影,許是一石激起千層浪,驚起山莊高手一探究竟了。
四下已然恢復了平靜,依舊恍惚如昨晨間的風,拂在既往的高山流水上,美極了的早晨,哪里還有那詭異一息的異樣與波折。
季田幾乎看出了一點端倪:黃庭猝然出手之際,天地間似乎被一雙無形的大手一握,驟然停頓,一道極淡極淡的暗影光華一閃既沒。
季田暗忖一聲活見鬼了,不知道莊里哪個老神仙看不下去出手解圍來了。
黃庭生死未卜,他來不及多想跑了過去,只見黃庭直挺挺仰面躺著,臉如白紙,沒了知覺。
季田眼中閃過陰狠的光,眼看風羽冷冷地看著他,長期郁積于胸的不滿竟然一下爆發,心里的那絲顧慮被拋了個干凈,他一腳蹬在階旁青石墩上,“乘早滾蛋!”
那圓石轟轟隆隆向著蒼槐山下滾去。
“要滾你滾!”一位身著天青錦緞深衣,白色鳳紋衣緣,墜環形牙白鏤空羽翎紋玉鳳的少女,圓睜杏眼從莊門沖了出來,“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伎倆,這就是你的計劃!”
“大小姐……”季田驚愕住了,眼見莊主千金一臉怒容,慌忙想要解釋,“我,我沒有那個意思。”
“那你是哪個意思?”莊主大小姐可不好惹。
季田這御壇長老的身份,在山莊說高不高,說低不低,好歹在十個分壇里也算叫得上名,手底下也有幾千號人手,此時被衛靈筠一頓搶白,直覺臉上掛不住,可沒半點辦法。
十水湮月山莊,雖然聽上去是一個莊字,可明白人都知道,整個蒼槐十水領域都在山莊轄下,成千上萬的外門弟子,與壟州各地勢力千絲萬縷相連,加上內門宗族后裔和明里暗里的門客家丁護衛,光山莊就有幾十萬人的存在。
而域下,就如同這蒼槐山脈及其支系一樣,開枝散葉綿延萬里,天曉得有多少民眾潛藏多大勢力。
說白了,它十水湮月山莊是七雄后裔里不露聲色,貨真價實的諸侯國之一,而且還是實力極其雄厚的諸侯國,這衛靈筠實打實的公主一個。
季田一個外姓長老,能在這里立住腳,本就很不容易了。處心竭慮的想要培養幾個知名弟子,也不外乎是證明一下自身存在的價值,面對任何衛姓都得小心翼翼保證不出岔子,此時哪敢與莊主千金作那口舌之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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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大小姐見季田老臉抽搐無言以對,撇下他朝著風羽走去。
“你沒事吧?”她問道,眉間那份從沒人得見過的關心,溢于言表,使得她與適才的刁蠻公主判若兩人。
風羽苦笑搖頭。
心里想著,原來是莊主千金,只是有些記不清在哪里見過一面。
哦,想起來了。
御壇近水樓臺先得月,蒼槐美景之一的湮月疊水就在跟前。
然湮月疊水是莊里情竇男女牽手賞景的好去處,每當日落月升,就有男女顧盼而來會面橋中,鶯歌賞景當那廣寒仙眷,久而久之,疊水觀月橋便成了莊眾口中打趣的“鵲橋”,非必要不會去那里停留。
風羽初上蒼槐山時,但看眼中觀月長橋橫跨仙流,蒼月弄影墨染群山,并不知它背后還有此等講究。
青天白日立于橋上感嘆美景如斯,身后一個身段玲瓏的女子如風而過,沖到半途又折將回來,莫名其妙說了一句:“喂,你是不是傻了,現在還是大白天呢?”
風羽強忍住笑,見是一個眉眼兒挺好看的少女,心想姑娘長得蠻好,就是腦袋有點問題可惜了。
誰還不知道這會兒是白天呢?轉頭繼續欣賞大好河山去了。
少女心想,這小子長得一副好皮囊,但表情漠然站這高橋上,怕是感情受挫想自我了斷了,于是提高了聲音:“奇怪,干嘛不理人家嘛?”
“別人叫我奇怪,但相比也沒你奇怪啊。”風羽白了她一眼。
“哦,這么說你就是風家‘奇怪’?”少女本來有些生氣,此時怒氣緩和了下來。繁城風家“奇怪”來蒼槐山的消息早就聽說了,萬沒想到以這樣的方式認識。
風羽不喜歡別人當面叫他“奇怪”,什么奇了怪了,自己正常得很哪里奇怪了,竟自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