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羽坐在溫香軟玉的映玉懷前,于她抓住韁繩的柔夷雙手圈抱中,隨著棗騮馬兒小跑的顛簸,感覺到背后那陣陣“小鹿亂撞”。
但他的腦中依舊一片混亂。
怪叟承認模仿風雪兒的筆跡,他帶著笑意說這是逼著枯木長出嫩芽兒,說著說著竟然滾落兩顆濁淚。
十年以來第一次見怪叟這個表情,風羽竟然手足無措想要替他揩拭。
怪叟一扭頭,啞著嗓子說這秋日有時風沙大,你別總是瞪著眼。
哪有那么巧的風沙啊?
當怪叟親口說出繁城已經破滅,風氏背井離鄉時,有意將事態說得不難么嚴重。
但風羽意外的令自己平靜了下來,哭鬧還能改變什么,生命中一些難能可貴的東西或許已經離開,但他們一定還沒有走遠,必須想方設法補救回來。
而補救的唯一途徑,便是快速變得強大起來。
當怪叟說這幾乎是唯一的投奔之地時,盡管看得出他有些為難,但風羽還是選擇了相信,這個老人陪伴他十年的日子里,即便是螢火微光,但總算聊勝于無,而此時于他尤其顯得重要。
“有很長的路,不管是否有人陪,但終歸需要你自己去走!”怪叟并非善于說教之人,但這句話風羽很贊同。
前方的路明顯坎坷起來。
拒入手勢的石像,從天際懸垂下來,半依在古老蒼崖一側,大小不一的灰黑石群逐漸在腳下延伸。
“穿過前方幽冥地界,就真正進入悼疆了。”映玉手指前方明暗變幻不定的一方天地,“那里可是很危險的,羽兒可得抓好姐姐的手哦!”
一道紅光。
一個火紅大氅的白發男人站在了前方,雙手一拱拳說道:“錦下丘豐,驚擾道駕,只為請風氏少族長,到錦下丘氏府上逗留玩耍些時日,還望悼疆之王行個方便。”
“壟洲中部萬里奔赴,到西邊來劫道,如此好客,怕是別有用心吧?”映玉鳳目一瞋說道。
自稱丘豐的男人打個哈哈,“那怎么能,俗話說,真人面前不說假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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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起你假惺惺那一套,讓路罷!”映玉說道。
“沒得商量嘍?”丘豐語氣中帶著一絲強硬,此行前,大公子丘寒特地交代過,務必把人帶回來。
當時大公子丘寒用紗布纏著一支胳膊,斜躺在太子龕那口枯井上方的椅子上。
“二叔啊,當年爹爹還在時,就靠您幫扶,如今丘氏走到這步,實在是我晚輩的無能啊……侄兒如今實在沒臉見你,但又不能不見,您可是我最敬重的長輩了。”大公子丘寒不無感傷敘著舊。
“我思來想去,這事兒交給其他任何人我都不放心,還得完全仰仗您出手……”他向后擺了擺手,兩名屬下拖著一個被鐵鏈緊鎖的老頭過來,老頭滿臉血污,雙眼緊閉,想來是痛苦至極。
丘豐仔細看時,大吃一驚,那老頭竟是長輩三叔。
“二叔您看,丘氏老輩的爺爺幾個,上了年紀,就像三爺爺這樣,還都一心想著幫我……”大公子丘寒緊緊盯住他的眼睛,“非說我對井里的畜生不好,我說三爺您腿腳不好使,腦筋也不夠靈活了,那畜生危險,偏偏不信,非要親自下去看看。”
說著他一擺頭,兩名屬下當著丘豐的面,提起老頭,打開井蓋鎖鏈就扔了進去,里面頓時發出了凄厲的叫聲。
丘豐的臉色也變得難看至極。
“您看,我能怎么著,還不是得依了他。”大公子丘寒一攤手,“二叔啊,這次這事,我們已經慢了一步,但我們不能再錯過了。”
丘豐一想起井里那凄厲的叫聲,就忍不住心驚肉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