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議歸抗議，師尊的話哪能不聽。
“不就八十里嗎？”風羽一拍胸膛，“師姐，咱們來比賽！”
“切，比就比。”
師姐脫兔一般沖了出去。
風羽不甘示弱，緊緊跟上。
一里地，風羽：“師姐你行不行啊？”
三里地，“師姐你還可以再快點！”
五里地，“師姐你腿真長！”
八里，“師姐，你跑慢點……”
十五里，“師……姐，你……等等我……”
三十里以后，“師姐，你在哪里？”
風羽現在終于確定了，跑八十里，那是不可能的，擊劍到天明，那也是不可能的。
師姐早已經望塵莫及，不知道去了哪里，他喘著粗氣，一邊揉著大腿，一邊自言自語：“師尊啊，您這真是……我說什么好呢？”
他看看周圍，又看看天空，并不能確定師尊是不是隱匿了氣息正跟著自己。
“罵是不能罵了，我休息一下總可以吧？”
很快，風羽頭枕雙手，睡著了。
“唉，就這，師尊也太看得起他了，還讓我監督他來著，這下如何是好？”
師姐星星看著嘴角流著口水，睡得正酣的師弟，臉上表情從嬉笑盈盈瞬間變成了苦澀。
此時在風羽的睡眠世界卻是另一番景象。
“小子，到這里來！”一個蒼老的聲音響徹。
風羽睜開眼睛，森羅萬象的世界之中，有一片參天大樹，潮濕而陰森，滿是腐葉與青苔覆蓋的大地正在發生巨變。
晃眼之間，大地從春雨初生，春林初盛到滿地綠蔭，溪流匯聚夏水泛濫，再到枯黃零落，滿眼蕭瑟，然后是冰霜凌厲的風雪寒冬。
世界從生機煥發到悄然死寂，如是往復。
風羽明白了，這是人間四季的輪回，經年的記憶，每一息每一眼都是時光流逝的烙印，記載的是一段漫長的過往，以及它永不磨滅的精神意志，它藏在某一物或者某一空間之中。
此刻正如山洪爆發，呼嘯席卷在風羽腦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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驀地，眼前畫面停頓下來，大地急劇晃動著，首先是一只多岔的蒼白大角破土而出，接著是另一只折斷的角，大地被掀開來，巨大的頭顱在下一刻昂仰起來，一雙圓而濕漉漉的大眼，用藐視世間一切的眼神，看著風羽。
“還不跪下？”一個籠蓋四涯的威儀之聲，在風羽腦中的世界回想。
這是傳說中的龍？
“大膽！”這是風羽心中的一個聲音，不大，卻穿云破霧像是來自天上，不容風羽思索和置辯一般，脫口而出。
“渺小的人類，你可知我是誰？”那個籠蓋四涯的聲音，再次響在風羽腦海，包含著不屑與怒意。
“一個蟲子！”又是風羽心中的聲音，輕描淡寫而又氣勢如虹，“區區幾萬年，是什么令你昏聵至此？”
“笑話！”又是那條龍的聲音，它盤旋而起，如颶風龍卷穿云而上，仰首蒼穹，不可一世傲視世間，隨后又裹風挾浪俯沖而下，在風羽頭頂停住，須顏抖動，張開巨口，“你說誰是蟲子？”
風羽眉心一陣刺痛，迎著頭頂那雙巨眼抬起來頭，一道紅印在他額上閃現，泛起玄奧的光華。
那巨龍眼中紅印一閃，似乎畏懼至極，抖動著碩大如山的腦袋，往后便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