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有一天,他發現涂山堯除了白日練功,又在背地里以極為殘酷的方式逼迫自己進步。
他一次次舍命進了老君的紫金葫蘆里,自虐般待在里面。
每一次絕境中進步一絲。
一刻,一盞茶,一炷香。
當他從那個能將一切化為血水的法寶中爬出來,出來之時血肉森森,不見皮膚。
雪白的眼珠毫無皮囊遮擋震目看著帝釋天,靈魂震撼的那一刻他才真正開始尊敬涂山堯,與他一樣進了紫金葫蘆。
涂山堯拼命修煉,一分一秒都不敢松懈自己。
直到這樣過了百年。
百年,是他在山上數著指頭一天天掰過來的,在九星連珠那一天,他拜別師傅帝釋天離去。
帝釋天攔阻而來“九星連珠,千載難逢,我等天資聰慧,辛苦修煉百年千年,可能不及這幾日天道垂青。”
帝釋天想不明白,在如此大道之前,發憤圖強的涂山堯為什么要離去,既要離去,何苦那一次次進紫金葫蘆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留下來,奪氣運,與天齊。”
他緊緊按住涂山堯的肩膀無不誠懇“從此天大地大,任我們說了算。”
不了。
涂山堯擋開帝釋天礙事的手“這世間絕世強者多如牛毛,多我一個不多,少我一個不少。”
他謝絕了帝釋天的好意下山了,因為這一天是宴卿離出嫁的日子。
青丘,十里紅妝。
她披著紅蓋頭,淚水哭花了妝,那些賓客笑容滿面高聲闊談起哄,說這姑娘舍不得離開青丘。
可唯獨宴卿離自己知道,她是傷心,一片真心錯付。
她垂青的男兒消失了百年。
父母一次次告訴她那紈绔世子哥怕了妖王燭龍早不知躲哪兒去了。
可她始終堅信不是的,她相信那個涂山堯一定在修煉,不能分心。
但直到今日她才頓悟終歸是自己騙自己,紅蓋頭下凄然落淚。
“涂山世子堯,前來拜會”
一聲報喜卻是驚得賓客雞飛狗跳,宴卿離拋開蓋頭,看到了讓她終身難忘的畫面。
他渾身襤褸似是經歷了一場鏖戰,一手拎著燭龍的頭顱,一手掌心向上托著她的內丹。
“送來燭龍頭顱一顆,姑娘內丹一枚。”
“望姑娘點頭答應做我涂山堯妻子。”
“可好”
宴卿離含著淚奮不顧身撲進他懷里,不言而喻。
她的父母臉色蒼白,賓客鴉雀無聲,卻無一人敢說一個不字。
這一刻他終于得償所望。
那蘭麝香還是那么好聞。
十年百年,相濡以沫,舉案齊眉。
“阿離。”
“在呢。”
有時候只是在無聊時喊喊她,看到她探著腦袋喊一聲都覺得這輩子值了。
只是一切幸福都有被打破的一天。
昊天發動了封神之戰,十二金仙抵抗昊天,三界動亂,這一切開始的猝不及防。
“叔伯。”
他迷迷瞪瞪之間被一腳踹醒,他的叔伯不顧禮節闖進屋子
“快逃”
“發生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