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難輕功很好,背著夏厲寒,走得也是了無聲息的。
走了一會,夏厲寒忽然道:“停。”
追難停住腳步,回頭輕問:“王爺,怎么了?”
“感覺今夜有點不對勁。”夏厲寒道。
“怎么不對勁?”
“按照前兩夜,這個時候,東邊會有侍衛換防的聲音,今日怎么沒有?”
他這么說,追難也發現了,思索了下道:“他們換了換防時間?”
夏厲寒沒說話,從懷里掏出兩條黑布來,遞給追難一條:“蒙上面,確保萬無一失。”
追難:“……”
其實他想說,就算他們發現了,也沒什么吧,王爺是一片好意。
而他更想說的是,王爺壓根就沒必要偷偷摸摸,想王妃了,大白天帶著藥去瞧她,還能一訴衷腸,多好!
他哪里能知道,他家主子那偷偷摸摸的快樂呢?
兩人蒙上面,夏厲寒也下來自己走了。
很快,他們順利的進了竹苑。
竹苑跟往日一樣,靜悄悄的,從主子到下人都睡著了。
追難從懷里掏出深眠香來點燃了,就要往梅寒裳的寢屋走,卻被夏厲寒攔住。
追難看向主子。
夏厲寒對著東邊的廂房指了指,俯在追難耳邊低低說了句什么。
追難點頭對著深眠香吹了吹,深眠香燃燒得旺起來,味道越發濃郁。
然后他繞到廂房后面去,不一會回來,手里的深眠香已經沒了。
夏厲寒靜靜地站了片刻,感覺差不多了,徑直往廂房走去,推開房門。
月光隨著推開的房門灑進來,照到里面趴在床邊的兩個人。
兩個人都睡著了,一動不動。
追難跟著進來,瞧見那兩個人,就輕輕笑了:“還是王爺技高一籌,王妃到底失算了。”
夏厲寒面無表情地對他說:“你帶那丫頭出去。”
追難立刻就上前去,將睡著的雨竹背出去了。
夏厲寒則走到梅寒裳身邊的,將趴著的她翻過來,仰躺在床上。
她闔著眼睫,睡得正香,長而卷翹的睫毛盡數蓋在眼皮上,乖乖的樣子。
前兩晚,夏厲寒都是給趴著的她換藥,雖然看見不少風光,卻沒瞧見臉。
現在,他終于瞧見她的小臉了,竟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這話以前他沒感覺,現在卻真實地感覺到了。
他長久地凝視著睡夢中的梅寒裳,心跳微微加速。
心底有種柔軟的東西泛上來,包裹了他的全身。
他輕輕嘆口氣,俯身而下,在她的額頭上印下了一個吻。
是個生澀至極的吻,完全是出于情感的驅使,情不自禁的行為。
但那種柔軟而細膩的觸感,卻讓他欲罷不能。
一觸即分之后,就又落下了。
這次落在她的鼻尖上,鼻尖微涼,他多停留了兩秒。
然后起來,又落在了她左邊臉頰的胎記上。
以前他嫌棄她長得丑,但現在,他無比感謝這塊胎記。
若不是這胎記,她只怕早就嫁為人婦了吧,哪有他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