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等那個衙役開口,忽然,一陣響亮的鐘聲回蕩在夜空的上方。
聽到這個鐘聲,李長空臉色一變,顧不得多想,拋下幾個衙役,轉身往均州縣衙而來。
驚鳴鑼響,景陽鐘鳴,到底是出了什么大事?
不同于驚鳴鑼,隨便一個衙役都能敲響,景陽鐘是縣衙重器,整個均州城內,只有知州大人和捕頭梁國甫有資格敲響。
一旦景陽鐘鳴,立刻全城封鎖,無令不可擅自進出。
不是到萬不得已的時刻,景陽鐘絕不會輕易敲響。
李長空輕功施展開來,猶如沖霄云鶴,幾個起落之間,便沖入縣衙之中。
此刻,縣衙里燈火通明,兩個捕頭和幾名捕快早已到場,一個個神色凝重,整個縣衙安靜到了極點,落針可聞。
李長空到場,還沒來得及詢問發生了什么事情,一旁的張云鶴便陰陽怪氣的開口道。
“李捕快還真是悠閑啊,景陽鐘響了這么久才到,讓咱們一群人等你一個,真是好大的威風。”
李長空眉頭一皺,還沒開口,一旁的梁國甫便喝道:“好了,都什么時候了還有心思說這種話,李長空住在最遠的北坊,能在這個時候到已經是快的了。”
“你住在這么近的西坊,也不過和他前后腳到而已,怎么,難道也嫌我等你了不成?”
自李長空來到均州城,還是第一次見梁國甫發怒。
平日里他總是一副老好人的樣子,如今動起怒來,身上自有一股上位者的威壓,身上內力涌動,氣勢洶涌之下,連張云鶴都不敢造次,慌忙低下頭去。
李長空見狀,連忙拱手道:“梁捕頭,驚鳴鑼響,景陽鐘鳴,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以至于如此勞師動眾?”
見李長空開口,梁國甫壓著怒氣,沉聲道:“西坊出事了,季主事家發生命案,一家二十七口無一幸免,季主事行蹤不明。”
聽到西坊出事幾個字,李長空的心臟就是一跳。
他是負責巡防西坊的捕快,西坊出事,他責無旁貸。
至于梁國甫所說的季主事,李長空也知道,李主事原本是禮部主客司六品主事,因為年老體弱,不久之前告老還鄉。
雖然如今已是有名無實,但作為前任禮部主事,朝廷的正六品官員,在均州,地位也僅次于從五品的知州大人,算是均州城內權貴之一。
一朝主事,在自己的家中下落不明,一家二十七口還被人滅口,如此大案,恐怕能直達天聽,難怪梁國甫會直接敲響景陽鐘,封鎖全城。
這個案子如果辦不好,恐怕整個均州城六扇門上下都要吃掛落,他頭上的烏紗帽恐怕都要保不住了。
李長空眉頭一沉,一旁的張云鶴此刻又再次抖落起來,冷笑道:“李捕快,西坊可是你的轄區所在,如今出了這么大的紕漏,你難道不想說點什么嗎?”
梁國甫聞言臉上露出一絲怒色,正要開口呵斥,這一次,李長空卻搶先開口。
“西坊出事,屬下義不容辭,這件事屬下定會負責到底,還請張副捕頭放心。”
他知道張云鶴是故意針對自己,但不管怎么說,西坊的確是他的巡查范圍,如今出事,哪怕是有一千個理由,他也難辭其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