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間,時間來到了北國歷239年,12月。
京都府。
沐恩堂。
這是唐永的私人辦公室。
在京城,高官們都有自己獨立辦公的地方。一般情況下,他們都用“堂”“室”“閣”等字來進行命名。
檀木書桌前,唐永右手執筆,左手撫額,在一張凌亂不堪的紙上寫寫畫畫。寫了一會,他好似感覺到了不對,又用濃墨將剛寫好的字跡全部掩蓋。
兩個時辰以后,唐永有些無奈的放下了筆,身體后傾,緩緩靠在了椅背上。
這是一樁大案。
就在三天前,京都府大牢里一名待審的官員畏罪自殺了。這本來只是一件小事,奈何辦案人員在調查過程中發現,這名禮部官員家中竟然搜查出來了一千余兩銀子!
要知道,這名叫李廣科的禮部小吏的月俸只有八兩銀子,很明顯,他貪污了。
而李廣科被抓的原因是,他的妻子張夢云在三天前的夜里被害身亡。經調查,京都府認為聲稱自己在外喝酒的李廣科有重大作案嫌疑,于是將他“請”進了大牢。奈何還沒審問,人就死了。
于是乎,這兩起案件就被層層上報移交到了唐永手下,由他親自斷案。
然而令人沒有想到的是,兩天過去了,唐永依舊沒有理清頭緒,無從下手。
原因很簡單:經過調查,當晚李廣科的確在外喝酒,幾乎一直喝到天亮才回家。這樣看來,他就沒有作案時間了。但是,如果不是他作案,他又為什么要自殺呢?是怕貪污的事情被發現?但貪污這些銀子,罪不至死啊!何必自殺呢?
搞不明白狀況的唐永嘆了口氣,知道自己又要在天子面前失分了。
(北國規定,京都府府尹斷案超過三天沒有重大突破,案子移交刑部定奪。)
下午,唐永進了宮,向天子匯報了情況。
他走后,天子喊來了秦占忠,剛想讓他將案子交給刑部,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話鋒一轉,道:“秦占忠,把這份案卷交給樂廣泰,告訴他,三天之內,朕要看見突破;一旬之內,朕要結果。”
“是,陛下。”
暗巡院。
樂廣泰讓屬下送走了秦占忠,翻開案卷看了起來。
不一會,他就搖了搖頭,臉上浮現了一抹不易察覺的微笑:小子,你真走運啊!剛把血調令給你,就有人給你送來了立功的機會。也不知道,你那個二叔是故意的呢,還是故意的呢?
“去,給他。”
傍晚,正在屋里研究新奇東西的唐澤,若有感覺的掃視了一眼窗外,看見了一直漂亮的白鴿。他心里一動,放下手里的筷子,走了出去。
白鴿身后有一條若隱若現的黑色條紋。這是郭瑞告訴他的。
是了,這只白鴿傳遞的,是郭瑞,或者說是樂廣泰的消息。
從信鴿腳下取出一張小紙條,上面用蠅頭小字寫著:三更天,唐宅后門見。
燒毀了信紙,給信鴿喂了點吃食,唐澤將它放回了。
回到書桌前,他就將剛才的事情忘在了腦后,他現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