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史萊姆手套的保護下,我嘗試接觸一棵「枯木」。走近后發現,這枯木干燥得像化石,摸上去也堅硬得巖石。
但除此之外,就沒有其他令人在意之處了。
只有一棵棵枯樹。
我的好奇心被死寂壓過,決定繼續跟隨著紅毛先生走。
說到紅毛先生,他即使赤腳走在這錯落起伏的巖石上也面不改色。我可是痛得快死了。加上他明顯對前進方向了如指掌,可以肯定他是這個世界的居民。
若真如此,就相當有趣了。在這個仿佛黑白打印出來的幽深國度里,紅毛先生鮮艷得可說是花枝招展。當然,我其實不太清楚,他到底是先生抑或小姐。總而言之,在這里不可能跟丟他,這點倒是令人安心。
我們緊跟著他的步伐,穿過一座又一座小山丘,迷霧始終未離開。途中偶然會見到一些被破壞的石造建筑——也就是廢墟。
我從離開洞口時就在想了,這些建筑物事實上才是這里最詭異的東西,那些像巖石的樹也不算什么。
我不敢完全肯定——但這些建筑遺跡,和地球上的極接近——再準確點說,這些是教堂。連石雕乃至十字架都清晰可見。其風格甚至可看出哥德式建筑的影子,如果說異世界的建筑師剛好和地球人品味一致,說得通嗎?誰知道。
常理被一步步侵蝕,但我還是通過合理的假設去冷靜下來。
比如說,這是未來世界之類的?但這樣魔法就很難解釋。
反過來說,我回到了過去...?不、那沒分別。我不認為過去存在魔法或魔王什么的。
剛好存在魔法的平行世界?或者真的純粹偶然產生了相同建筑風格?這樣的話需要的假設未免太多,不是一個好理論。
理論愈簡單直觀愈好——例如,被召喚到這個世界的并非只有我一人。那這些和地球極相似的建筑物就能夠解釋了。
當然,此人是敵是友,是需要考慮的。
況且,如果真的有這個人,他還活著嗎?
可以肯定的是,我和原來世界的絲線尚未斷開。還是有機會回去的。至少——
我思考期間,死寂被打破。
紅毛先生突然變得緊張起來,并擋在我面前。我下意識了解到,前方的山丘背后有東西。
那東西緩緩現身,用它分裂的下巴互相磨擦從而發出詭異的擊撞聲。
一條巨蛇。
正確來說,一條巨蛇的完整骨格。
它那布滿全身的細長肋骨錯落有致地前后移動,使它能以千足蟲的方式行走。它的總長未能估計,實際上,以它的蛇頭大小來推斷,其長度應該不會超過10米,但它的身體狠狠地打破了個推測。它的頭部已經在和我們對峙了,但其尾部卻仍在山丘后頭。
這可說是我目前見識過最奇怪的生物...不、這真的是生物嗎?
紅毛先生見狀,冷靜地轉過頭來,并把手放在嘴巴上。看來是示意「不要作聲」,恐怕那會引來更多的蛇骨怪物。
隨后他張開雙手,慢慢前進。他頭上的兩串長發,居然還豎立了起來,作威嚇之勢。看來他面對這種生物的經驗是充足的,我便慢慢后退,交給他處理。
然而,那蛇骨仿佛看出了誰是最好對付,用靈活的身體繞過了紅毛先生向我直撲而來。
當然,也有可能是以難陀為目標...不是想這個的時候!!
盤絲像閃電般在我面前出現,一手抓住了來襲的怪物,并當場將其扯斷。
...嗯?就這么簡單?
她隨手丟掉了斷成兩截的蛇骨,回頭盯著我看。什么什么?你想怎樣?
盧德:「呃...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