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璞點頭:“不錯,我聽說這兩年,南通街上那兩家鹽茶行當生意每況愈下,按說沈渚不會做生意,有那于香卉盯著,也不至于這坐著都能賺錢的生意經營賠本了。”
郭璞話沒說完,意思卻已明了,沈一春那妻妹沒安好心啊。
李不琢道:“他自己可發現了端倪?”問的是沈二少爺。
郭璞搖頭道:“這卻不知,不過縱使發現了,恐怕他也束手無策,他少時一直讀書,在外游學,回家從商后,身邊連可用之人都找不到,況且沈一春和他妻妹的關系似乎也不一般……”
李不琢道:“那沈渚當真是處境不妙。”
郭璞笑道:“正是如此,沈家有家規,從商可以失敗,但連續三年虧損嚴重,便證明沒有經商能力,沈渚若再虧損一年,就連南通街上那茶行、鹽行都保不住,要回家賦閑了。依我看,于香卉不是看中這茶行和鹽行,是怕沈渚威脅到沈盧的地位。”
李不琢道:“這么說來,若能幫沈渚站穩腳跟,的確可以從中獲利,你想好要怎么運作了?”
“想好了,我也是曾聽說沈渚在招攬精明能干的人手,才打聽了這么多,但憑我的本事,還不足以幫他翻身,但如今我是為你辦事,身份就不同了。”郭璞說著站起來朝李不琢施了一禮,“明日起我先想辦法與沈渚接觸,到了最關鍵的時刻,再請你出面。”
半夜時分,郭璞告辭離開,李不琢點燃神火的消耗尚未補充回來,便也沒有煉氣,和衣而臥。
清晨。
李不琢醒來后,收拾行裝出門,只見郭璞已在門外候著。
“等多久了?”
“剛來。”郭璞笑了笑,肩上卻有霧氣泅濕的痕跡,李不琢瞧在眼里,沒說什么,往巷口走去。
“先去田土務辦事,之后再按昨晚商定的,去找沈渚。”
新封府田土務在上城事務總署中,是掌管一府田土分配的機構,雖然只占了一間不起眼的、四壁堆滿檔案卷帙的屋子,但這屋中僅有的三個職位都是肥差,甚至不入品級的文書吏員也比下縣的九品功曹實權更高。
很能直觀表現出這地方的優越性的,便是李不琢剛進門,說自己是新科煉氣士時,那文書壓根不拿正眼看人,直到李不琢拿出號牌,表明魁首身份,要選田莊時,文書才面露欽佩,問李不琢可否想好要選哪塊地界的產業。
李不琢說明是河東縣,文書便到卷帙堆里翻找出一摞地契,熱情給李不琢介紹。
這些可供挑選的田莊大致分為兩種,九成九戰后找不到歸屬,便歸屬于天宮的,這類田莊大多比較貧瘠荒蕪,縱使有所產出,卻也不多。
再有一類,就是當初覆滅前朝時,站隊不堅定的氏族,戰后把所屬產業割讓給天宮的,這類田莊利潤最多,而且尚未分配出去的田莊,仍由原屬經營打理,如今十幾年過去,所得利潤都存在庫房中,也就是說李不琢只要挑中這樣一處田莊,就能直接拿走十幾年的利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