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忙進了屋子,放下掛爐燒雞,聞人諭便看到那個看著窗外的人穿紅袍的背影。
紅袍人沒回頭,聞人諭便單膝下跪,右手大拇指抵觸眉心,隨后握拳,錘擊左胸三下,沉聲道:“縱赴死吾心不改,縱身亡吾志不滅!”
那紅袍人這才回頭,他模樣正值壯年,濃眉深目,看起來極其威嚴,微笑道:“起來吧,我這番來是帶話,明日有事要用到你們了,只是,這事可能有些兇險,你若有什么遺憾沒完成的,趁早說出來。我聽說你對抱鴿坊里面那個徐菡兒有些意思,待明日事畢,就替你為她贖身。”
聞人諭受寵若驚,抱鴿坊背后關系極深,要想給那些被視作搖錢樹的女人贖身,也只有眼前這位大人能做到了,心情激蕩之下,他站直身子,卻搖頭目光堅定道:“大人莫非以為我念的誓詞只是照本宣科?”
紅袍人點頭欣慰道:“有你這話我就放心了。”一指桌上,“這些東西你會使用嗎?”
聞人諭扭頭看見桌上油布覆蓋著的一個匣子,掀開一看,里頭裝著火器、機關臂、符咒等物,都是私售要問斬的違禁品,頓了頓,說道:“火器早年練過,可能生疏了……應該沒問題。”
“好。”紅袍人正要接著說話,忽然一皺眉,“你帶人過來了?”
聞人諭一怔,連忙搖頭:“謹遵大人您的叮囑,我在河東縣除去購買飲食起居必需用物以外,幾乎不與人來往。”
紅袍人聞言面色一沉。
“那就是被人咬到尾巴了。”
…………
“果然來歷不簡單。”
李不琢路過“王野”住處,瞥見那守門的車夫體格健壯,不知站了多久,腳步卻絲毫不動,可見下盤穩當扎實,是個手段不差的武夫。
想了想,李不琢走向門口。
“干什么的?”
車夫警惕低喝一聲。
李不琢停步,朝何西華使了個眼色,何西華亮出差役的腰牌。
車夫神色微變,渾身微微緊繃,手悄悄摸向腰間。
李不琢輕松道:“昨天接到巷中居民報案,說這一帶三天前遭了竊賊,便來打聽打聽,貴家主人那天有沒有見到什么可疑人等。”
語氣輕松,動作卻強硬,說著,也不管車夫有何反應,就推門向里頭走去,這時候卻聽到里頭傳來陰冷的聲音。
“遭了什么竊賊,我怎么沒聽過半點風聲。”
那車夫急急來扯李不琢肩膀,門卻已被推開,李不琢一看,“王野”端著火器,黑洞洞的槍口直指他眉心,緊接著扣動機樞。
嗵!
悶雷聲乍然響起,緊隨著的,是李不琢短促有力的罵聲。
“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