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衣男人氣喘吁吁,面如金紙,往嘴里塞了一丸藥,倚著樹干喘息了兩聲,為擺脫那兩名追擊的神咤軍,他不惜損耗根基,強行催動秘法神足通,總算得到了一絲喘息之機。
向后望了一眼,他低聲自語:“竟會被神咤司埋伏,那少年難道是誘餌?不論如何,一定要告知秦公。”
伸手一摸,黃衣男人從懷里掏出一張寫滿朱砂符文的紙箋,正要傳信,忽然余光一動,見到二十步外的一顆巖石上,竟然坐著一人,他膝蓋上放著一具青銅棺材模樣的物事,冷眼看過來,整個人仿佛一座巖石。
正是吳心。
“誰!”黃衣男子低喝一聲,作驚慌狀,手里卻啪的打出一顆鐵蒺藜,射向那人眉心。那人一拍石棺,石棺豎起,鐺一聲擋下鐵蒺藜,不過,銅棺也因此一震,吳心身子微微一晃。
黃衣男子登時放下心來,雖不知這人有什么隱匿功夫,竟能在如此近的距離瞞過他的感知,但這一手,便試出了他的修為至多先天圓滿。
尋常人沒事在這做什么?多半也是神咤司的人,殺了再說!
正在這時,銅棺棺蓋滑落,一柄模樣莊嚴霸道的劍器鋒芒畢現,劍身散發微微紅光,如同焼融的巖石,隔著數十步,也有逼人熱氣傳來,而令人驚奇的是,吳心把劍柄握在手中,自身卻仿佛絲毫感受不到熱力。
“這等異象,是神兵!”黃衣男子心頭一凜,瞬息間就下決心要動用殺招,雙指并攏從前胸一帶一引,一串紙符倏然射向吳心,比火器擊發的銅丸都不慢,第一道符射出,他低喝一聲:“休!”
“傷!”
“病!”
“衰!”
“死”
如機關弩一般,他口中突突吐出十二言,十二道符咒一道一一道快,所過之處,春草都發黃萎靡,然而吳心一劍,十二道符咒還未接近,便盡數化作火球,燒得灰都不剩。握住那赤線纏緱的劍柄,吳心整個人氣勢陡然強盛起來,一步跨出,便在地上踩出半尺深的腳印,小腿都陷入進去,膝一屈一彈,若大鷂一般縱躍,一劍當頭劈向黃衣男子!
黃衣男子眉發瞬間焦黃,方才那十二道符咒是他的殺招,輕易不會動用,一時間氣息有些滯澀,來不及躲避,值得拔劍相抗。不由心頭劇震,他分明看出吳心只是先天圓滿,怎有這樣的威勢!雖心中好奇,但擋過這一劍,便不可戀戰,后有追兵,走為上計。
然而他的劍遇到吳心手中的神兵,卻豆腐似的被一切而斷,斷口處,隱隱化成融化的鐵水,未能阻擋絲毫,電光火石間,黃衣男子人頭落地。
吳心深吸一口氣,臉色泛起病態的潮紅,身子晃了晃,回到身后的巖石上,將劍小心藏入銅棺,復又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