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不琢從井口一躍而出,燭龍落入手中,環視四周。
此處并非密室,是麟光閣地下取水之處,這些尸體,看模樣是麟光閣里原班人馬,沒死多久。身上都有被束縛的痕跡,臉上有傷,顯然遭到過囚禁,今夜才被殺死。
“咦,這人?”
李不琢目光落在一青年男子身上,此人模樣和馮開有些相似,少了幾分陽剛氣,但更加俊美。衣冠華麗,卻披頭散發,眼神渙散,已沒了氣息。
司所中早得到的馮家派來結盟的馮虞的畫像,李不琢當即認出此人面貌,眉頭一擰。
“來晚了?”
李不琢推門出去,邊上還有幾間堆放雜物的房間,還有一大條燒炭的地龍,橫縱極深。不遠處是上地面的臺階,沿階上去,便是麟光閣后院,走廊壁上掛著名貴字畫,過道拐角紫檀木凳上是珊瑚擺件和花瓶,但不見一個打理的婢女。
忽的一陣震動從正閣傳來,卻沒聲音。
“隔音法禁?”
李不琢沒貿然接近,馭使燭龍飛出。
麟光閣內,火器硝煙散盡,四尊金甲神人千瘡百孔。符離心念急轉,卻想不到脫身之策,對那紫衣男子嘆了口氣:“連累你了。”
那紫衣男子面容決絕,對符離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小姐若走不出去,馮家定然也瞞不住此事。”
啪啪!
馮虞拍了兩下手掌,似笑非笑:“不愧豪門之后,區區內壯境修為,憑著一身法器,竟能活到現在,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少手段。”
閣邊,李不琢看見馮虞,暗暗心驚:“難怪,難怪,這人冒充馮虞,若能在這麟光閣里殺了符離,到時候把地下剛死的真身往這閣里一扔,營造出兩相廝殺的局面,就算被人看出破綻,兩家的盟約卻是結不成了。再怎么說,符離都是死在馮家的產業里,馮家脫不了干系,而馮家也死了嫡系,受符家責怪,豈會忍氣吞聲?”
好毒辣的手段。
李不琢估摸著閣中龍雀一方的人手,等待出手的良機,被龍雀在眼皮底子下這樣鬧騰,馮家責任最大,靈官衙也脫不了干系,那位曹大人兢兢業業一輩子,正要告老還鄉,地盤里卻死了個馮虞,恐怕哭都沒地兒找去。身為神咤司千戶,李不琢雖不至于招致遷怒,但看破了龍雀的手段,卻不能置身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