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鈴,嘩啦啦——
門口的風鈴響了,葉溪從外面推門進來。
終于等到了。
冉汀遲遲沒有回家,就是在等著找他算賬。
剛才還懶懶的靠著,一見他進來,立刻坐得筆直,攻勢極強。
“葉溪哥,你回來了。”沙吉跟葉溪打了招呼,又小聲嘀咕了一句,“煙姐今天心情不好,你小心點兒。”
冉汀很少會生氣,因為除了音樂,她對什么都淡淡的。
不打扮,也不招搖。
除了唱歌的時候,她的存在感很低,因為不露臉,走在人群里,都不會被人記住。
可她一旦動氣,就絕對不是小打小鬧,是能將天捅出個窟窿來的。
葉溪將奔馳車的鑰匙放在吧臺,沖沙吉挑了下眉作為回應,然后湊到冉汀旁邊,帶來一陣涼颼颼的風和氤氳的酒氣。
他酒量不算差,以前卻很少喝酒。
就算自己是開酒吧的,他也只是在冉汀喝酒的時候陪上一杯,僅此而已。而且不管什么大人物來酒吧玩,他也是不會給面子,喝上一口的。
可是今天他又去應酬了,最近一年,他經常不在店里,還總是喝的醉醺醺的,被代駕送回來。
冉汀問過他最近在忙什么,他只是說瞎忙。
葉溪的臉紅紅的,嘴角噙著笑,眼睛彎成了月牙,目光有些迷離,像只跟主人撒嬌的灰色小泰迪。
一個快三十歲的男人,居然可愛到讓人想掐他的臉,弄亂他的頭發。
他這個樣子,倒是讓冉汀不好打也不好罵了,她卷起額前漁夫帽的帽檐,露出嫌少示人的眼睛。
雖然帶著顏色很重的美瞳,瞳色深的很不自然,可還是能看出冉汀的眼睛很美。眼型似桃花,泛著點點紅暈,睫毛又濃又長,眼神似醉非醉的樣子,有種神秘的誘惑感,很是勾人。
葉溪喜歡冉汀,從五年前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開始。
他盯著冉汀看了不到半分鐘,就開始可憐兮兮的求起饒來。
“煙煙,我錯了,真的錯了,我保證這是最后一次。”
煙煙,是冉汀給自己取的名字,取自“汀煙輕冉冉,竹日靜暉暉”。
十歲后,她就很少用自己的本名,取名smoke,也是因為這個,并不是因為喜歡抽煙。
葉溪現在的這個樣子,就算罵他,他也不知道,簡直是白費力氣。
再說今晚唱的也算盡興,想想還是算了,還不如攢著力氣,等他清醒了再一起算帳。
她揉了揉眼角,沙啞著嗓子,懶懶道:“我先走了,沙吉,你負責把他送回家去。”
冉汀現在住的地方,距離酒吧街不遠,走路只需要十五分鐘,是市中心唯一還沒有被拆遷的老舊居民小區,為了能讓租金便宜一些,她直接租了一年的時間,還有兩個月才到期。
她并不是沒有錢,這些年做槍手,也是攢下不少的。三個月前,她剛剛在津北新開發的別墅小區里全款買下一套相當不錯的三層獨棟別墅。
當初她選擇住在這個老舊的居民小區里,除了可以省錢以外,最重要的,就是可以睡很多懶覺。
葉溪在椅子上轉了半圈,看著冉汀離開的背影,直到消失在視線里,才長長的嘆了口氣。
“唉,好險呀,沙吉,給我一杯酒,壓壓驚。”
沙吉手上一頓,略感驚訝的看著他:“葉溪哥,你沒喝醉?”
葉溪眼神突然清醒,淺笑一聲:“我要是不裝醉,她今天非得手撕了我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