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里除了與音樂創作相關的軟件外,只有一個VX,還是葉溪強制幫她下的,VX里的人也很少,只有一位數,她不怎么用。
酒吧,是除了家以外,她最常呆的地方。
因為酒吧二樓有一間不大,但是五臟俱全的錄音室,是葉溪專門改建的。她可以在那里全身心的創作,隔音效果非常好,也沒人會來打擾她。
盡管葉溪對她很好,可是冉汀卻從沒有讓他見過自己真實的樣子。
所以她時常會覺得有些愧疚,也更容忍他些。
比如今天,她都忍住了沒有罵他。
睡夢里。
冉汀又回到了那個小山村,她又開始在黑夜里不停的跑,累的氣喘吁吁,好像有什么東西一直在追自己。
“不要抓我,我不回去。”她在夢中呢喃。
突然四周又好像沒了聲音,她趴在一個釘了木條的窗戶上,看見里面有個女人,正背對著窗子縫著什么東西,時不時的露出側臉。
“媽媽,媽媽……”
她大喊,可是里面的人好像聽不見她的聲音。
這時一個男人出現,他略弓著腰,手里拎著一把劈木頭的大斧子,朝著那個女人走去。
她看不清男人的臉,只能從木條的縫隙里看見他穿著一雙屎黃色的皮鞋。
一步……一步……他離女人越來越近,手里的斧子越舉越高。
她急的快要哭了。
女人還是沒有一點察覺,還在專心致志的縫著手里的衣服,是一件小孩的衣服。
她開始瘋狂的敲著床上的木條,里面的人還是沒有一點反應。
突然,男人將斧子高高舉過頭頂,然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當頭劈下——
“媽媽!”
冉汀從夢中驚醒,盡管臥室里的溫度很低,她的額頭還是汗涔涔的。
已經不知道是第多少次做這個奇怪的夢了,夢中的場景雖然每次都會有點變化,可始終不變的是她從來都沒看清過那個男人的臉。
不過這次有點進步,她看清了男人的鞋,一雙很有年代感的屎黃色皮鞋,上面還有幾個鏤空的小洞。
難道這就是她討厭屎黃色皮鞋的原因?
冉汀擦掉了額頭上的汗,定了定神,摸到床頭柜上的手機,剛剛凌晨四點。
睡了還不到三個小時,她頭有些疼。
剛剛做了那樣的夢,心還在猛烈的跳著。
她側躺在床上,后背靠著墻,被子被緊緊的攏在懷里,大口的喘著粗氣。
關于母親,她記得的真的不多了。
十歲那年她生了一場大病,病好以后,她忘了很多事情,甚至忘記母親已經死了的事實。
她一次又一次,長長的舒著氣,只有這樣才能讓劇烈跳動的心,快速平靜下來。
睡眠不好的人,但凡中途醒了,都是很再難入睡的。
她透過窗簾的縫隙,看見外面的天空,已經開始泛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