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訝子,小妹伲,想你們的老姨了吧?”
青郎拿起一片酥夾,塞進她的口中,煙霞一口氣吃完了,贊道:
“好粉好手藝,纖纖攤的就是好吃。”
纖纖得意:
“是三更起來磨的粉,四更定漿水,五更揉粉,吃得苦,才有新鮮的粉吃,當然好吃。”
然后問:
“姨娘這次不走了,就教我們念書吧?老先生去了,我們都要去胡村讀書,死貴又路遠的,早休學了。”
“我有心重開南園子,只是不光要教你們斷文識字,還要教幾何,音樂等等城里的新鮮課程,再不是幾篇‘子曰’的古董文章了,老先生也是想不到的。這就是你老姨這幾年在外面學得的本事,一想到村里的伢,就等不及學更多回家了。”
青郎最愛熱鬧:
“好啊,把全村的訝子都找來玩。”
煙霞贊同:
“對,讓我們桃源村的孩子,不分貧賤,都能受教育,這是老先生在世的時候就有的想法,過幾日就是村里的廟會日,按老規矩是長房出綢車,三房出地戲,四房出臺閣,我先來教大孩子們,排一出新鮮的地戲,讓村里人看看再定吧。”
然后她仔細看看纖纖,比一年前更加高挑了,胸也出來了,逗笑:
“纖纖,你娘已經給你說婆家了吧?這要是扮起新人來,可就要蓋過當年的云秀”。
青郎接過話:
“纖纖把我家做了嫂嫂。”
纖纖直擰他的耳朵:
“烏鴉嘴亂聒噪。”
青郎不服氣:
“收了我家的東西還不讓人叫嫂。”
纖纖急了:
“我娘還未相中一戶人家呢,娘說要是陳家有人送禮,倒是一定會看中的。”
煙霞聽了,很意外,她知道陳氏家族不會娶一個賤民,哪怕子弟中有人看中的也不能壞族規。
她倒想起一件事,拉過青郎道:
“老姨想收你做干兒子,等老姨百歲后,由你到墳上給我培新土好不?”
青郎道:“不罵我不打我就好。”
煙霞放開他:“快稍告訴你娘,要好好準備一番。”
柴柴娘得此佳訊,老淚縱橫:
“青郎你這個訝子熬出頭了,你真是好福氣,你老姨是怕家里沒有后了,百歲后讓人笑話,連個墳頭插草的人都沒有,你這就跟人家姓了陳,從此后就能進祖譜,明兒也能讓陳家人領出去營商,風光地回來,蓋大宅子,讓你娘也心中舒坦,死也冥目,這都是你祖上,不是你爹積的德。”
柴柴悶聲道:
“那我娶纖纖的事怎么還八字還不見一撇?”
“嗨,那老姐們的心思,我可知道,她是想大了,想讓她的女兒嫁進陳家的門,誰讓纖纖是個外姓女子?哼,等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