纖纖道:
“人家早就知道沒有好心思。是不是城里的男人都這樣?
好,我也沒有帶水壺,不希罕就不去看了吧,你覺得和我在一起有什么好的話,就說出來,反正青郎不在。”
吳雪豪被她成熟的身子撩得性起,但性情又是天真的,恰似一枚紅了一半的桑椹,摘也不是留也不是,而那雙天真無邪的眼睛直直地瞅著他,倒叫他心底的欲望被沖蕩得干凈了,于是也就隨意搭腔:
“纖纖,你現在最想做的是什么呢?”
“我,每次到這里,都想飄起來,你看見天上的云嗎?春天是多好的天,山丹丹紅了一大片,小鳥可以自由地飛來飛去,樹木又發出了新芽,要是能飄起來,我會順著桃花溪,一路飄下去,我真的想知道,在這桃花村的外面,有什么樣的世界。”
吳雪豪被她的描述感染了。
“纖纖,你就順著這桃花溪水飄下去,你我一起飄到新安江,漂進杭州城,我會帶你去看西湖的荷花,去看三潭印月,去看斷橋白雪,去聞滿覺壟的桂花,聽柳浪鶯處的鳥啼,要是你愿意,就隨著這花香茶香,一直就飄到我的家,做我的新娘。”
纖纖正聽得心神移動,忽然聽到新娘一詞,臉也紅了,低下了頭:
“娘在選她中意的人呢,你要是有心,挑上合意的聘禮送給娘,由她老人家做主。”
“我沒有合意的聘禮能給你,只有我的一顆心,如果你說將它交出來給你娘的話,那你就挖出來吧。”
纖纖慌忙用手堵住他的唇。
那雙深情與愛意的目光,仿佛能將一切融化。
纖纖只覺得在他的目光的拂照下,心也軟了口也軟了手腳軟了,自言自語:
“就信你一回,我要飄到杭州去。”
與吳雪豪分手后,纖纖不敢從村頭回家,從后村上路,當她路過南園時,她被一幅美麗的景色迷住了:
南園三樓的美人靠上,一對男女緊緊擁抱在一起,親密地交談,笑著,仿佛天地間只在他們倆,纖纖驚訝地認出,那一身白裙的女子不正是煙霞嗎?
想著剛才在天山深處與吳雪豪的一番纏綿應著眼前的景致,纖纖忽然覺得,活在世上,傾心愛一個人,和被一個人深愛,這是世上最美的事。
但娘會選中吳雪豪嗎?
她才不管呢,如果娘不選中這位茶商的話,她就要自己飄出去。
但娘不是傷心死了?
纖纖第一次被自己有這種離經判道的想法嚇住了,心里覺得難受,她真想大聲地喊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