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ungwook教了我們很久，一直是以兢兢業業的形象展示在我們面前。
他會送我們回公寓。每次飛夜航的時候，校車司機已經下班了。會在并不長的路上，分享一些自己的心事。
“我可能會在八月，九月回韓國。”教員淡淡地說道。不知道是月光還是路燈的燈光撒在Sungwook的眼鏡上，我看到了一種很復雜的情緒。
“你們都很優秀。但是我……”Sungwook并沒有把話說完，又是嘆了一口氣。“你們知道現在整個全球范圍內，疫情對航空業的影響是巨大的。人們因為怕被感染，會慎重考慮出去游玩，很多人都不會出來了。”
這個時候的教員好像變了一個人一樣，不再討論白天給我們傳授的專業知識和飛行經驗。反倒在告訴我們一些生活瑣事和航空業現狀。
這個話題是沉重的，看了一眼我們“你們別看我現在是飛行教員，能賺小時費。但是我回去以后，可能也只有開出租車的份。”
Sungwook抬手隱晦地擦了一下淚水，呼吸聲有些重。
“看看你們多好。不像我們韓國過來的學生，都是需要自費來完成航校內的飛行。你們的公司會付給你們所有的費用，那個是大頭。而我們，先說說教員吧。”
“我們從佛羅里達州學飛完成過來，橫跨了大半個美國。大家都不容易。要知道，當時我學飛的時候，航校的規矩很嚴。你們知道我最多只能掛幾次嗎？”
“兩次？”我們這邊的要求一般是三次機會，但是也是存在通融的可能性。之后的機會就需要校方總飛來判定，和他飛一次，來知道被測評者的具體水準，判斷能不能繼續飛行。
只見Sungwook笑著搖搖頭，隨后就正色道“只有兩次。”我剛想說，那也沒有大不了的嘛，和我們只有相差一次機會。
“先生，那其實也……”Daniel忍不住打斷道。
他似乎已經從后視鏡中看出了我們的想法，說道“我說的兩次機會，指的是所有的大小考試。”
話音未落，我們心中的震驚不免多了幾分。要知道，航校的小考試也是計算其中的，就連之前的六十四拆和八十九拆也包括。所有需要取得的三個執照就至少要小考十二次，因此難度非常大。
哪一天自己的狀態不好了，飛得沒有那么好，或者是理論的知識沒有掌握完全，就被送去考試，沒有通過是很正常的事情。若是在這么多考試中只有兩次差錯的機會，難度未免太大了些。
未等我們反應過來，Sungwook又開始說道“所以你們一定要珍惜現在的機會，你們有這么好的資源，但是有些學生卻還是感覺在混日子，已經不知道掛了多少次了，和其他一批的人相差甚遠。”
“還有一個很重要的點就是，”教員停頓了一下，“就是我也離家有三年了，這么長時間，沒有回去，總還是有些想念的。所以，我想盡快脫離這里，你們懂嗎？”
我們默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