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哪家的喪事?”
“周家遠親侄子,說是食物中毒死咯,口吐白沫,眼睛全白,連眼珠子都蒙得看不見了!”
“這樣嚇人?最近是怎么回事,這些大家接連出事,過幾日便有一隆重喪事?整日里敲鑼打鼓,倒是搞的柳城被陰郁籠罩,沒了往日的喜慶。”
“畢竟是有錢人家,多得是置辦的錢財,可不得風光的走?與我們這些馬革裹尸的下等人,自是不一樣的!這吵人心思的罪,還不得我們自己受著!”
“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我看,他們這英年早逝,只怕也與自身或家族的作惡有關系!”
“黃家與周家都是柳城白手起家的生意人,平日作風咱們也是有目共睹的,哪有什么因果報應一說,怕是你這瓜娃子瞎說八道?”
“我們又不是里頭人,咋曉得里頭的真實情況呢?”
子立于市井小民中,聽聞百姓喧鬧談話,不禁感嘆。
人與人之間的悲喜并不相通。
又回到“黃粱客棧”。
周掌柜眉頭緊鎖,飲茶解渴,柱子也緊跟身旁。
“今日召你前來,想必你也應知何事。”
“甄某知曉,江生突然離去,‘黃粱’東房部長一職暫且空缺,作為‘黃粱’的心臟,這位還是得趕忙填補上為好。”
“甄賬夫腦瓜靈活,可是比我那侄兒聰明。”
“江侄離去的匆忙,屬實讓人料想不到!但他的死,又覺得蹊蹺不已。一愛吃魚的人,怎會不知魚與甘草不能同時食用?我倒是覺得,是有人故意害他,事成之后,再放的甘草,目的是掩人耳目。”
“而能讓他甘心赴宴的,必定也是一熟人!甄先生覺得,我這分析的可是有理?”
說罷,暫且盯著子。
“卑職,卑職一心撲在工作上,當日可是連‘黃粱酒坊’的大門都沒邁出過!周掌柜,周掌柜可不能懷疑甄某啊!若是不信,您可以去問問同我一起工作的李師傅、姚師傅!他們可以為我作證!”一下子跪倒在地,頭碰磕出響聲。
“我于事后專去事發地附近打聽過,皆言,江生是獨自一人前去的,定了‘湖心亭’的上等包間,還帶了內人做的飯菜,為的只是一賞雪景、放松心情,做魚的師傅誤把甘草當香菜添加,由此才導致悲劇發生。”
“那可是柳城有名的師傅,怎會犯這些低級錯誤?況且也去問過侄媳,哭哭啼啼說,她男人之前說著是去見一友人,卻未曾透露姓名。”
子余光見王柱子正虎視眈眈盯著自己,自然不敢說出詳情。
“甄某一直與江生待在帳房,近幾日從未見人單獨拜見。會不會是江生故意欺瞞,只是為了一解嘴饞,卻恰巧碰見做魚師傅出了紕漏,由此丟了性命?”
“是真這樣么?”周掌柜再飲一口茶。
“柱子也是這樣說的,難道真是我猜疑過重?”
“想怕是快到一年一度的‘酒釀評選會’,掌柜神經過于緊張了。要不我再給您添上一杯醒神茶?”柱子貼耳,輕聲細語問道。
周掌柜自然點頭,將杯中見底的茶杯遞了過去。
“江生生前與你關系要好,也多次在我面前推薦你,因此相必你定知曉些其中緣由,既然連你也這樣說,那或許真是上天要奪他命了!”
“江生心思單純、待人和善,就算去了地府,也會被好生照顧的,周掌柜還是莫要太傷感了!”柱子在一邊勸慰,端上新盛滿的茶杯。
“王主管說的是啊!來生,江生一定也是大富大貴的命!畢竟有您這么個大善人在現世為周家人積福著呢!”
兩人一唱一和,哄的周掌柜很是心歡。
“你二人說的有理。言歸正傳,國不可一日無君,‘黃粱’也不可一日無帳房部長,我近日忙碌,實在沒有心力再去操勞這些,因此,得立刻找人替上去。既然派你前來問話,自然是看中你的資質。”
“你雖進‘黃粱’不久,但做事得當、知分寸,學習的又快,常日跟在江侄身邊,得重栽培,想怕也是對‘黃粱’帳房事務了解的差不多了?”
“承蒙周掌柜夸贊,甄某大致知道的差不多了。”
“那甚好!今日喊你前來,其實主要有兩事,一是問問江侄去世的事情,打消我這疑慮,二來,便是選出這‘黃粱’的新任部長。自然,你是最佳的人選。”
“那掌柜的意思?”
“從明日起,你便搬到‘黃粱酒坊’東房正房去,等會兒我派幾個下人打掃打掃,移除江生之前的物品,再請幾位高僧做做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