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毫無破綻,魏兒揮淚離去,奔向滿目瘡痍的廢墟,尋找娘的影子。
“你早知道她是妖,你從未想過要救她。你沒有殺她——”魏兒離開后,麥門冬厲聲說道。“是因為你對她說‘看在魏兒的面子上,我不想殺你,你自行了斷吧!’。”
“因為她是妖……我才……這么做的。……我沒有錯。”范好魚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顫巍巍回道。看得出來,他十分委屈。
然后四周陷入一片安靜,只聽到山頭的鳥叫聲和魏兒斷斷續續的嗚咽。
過了一會兒,麥門冬平靜說道:“罷了!你先隨我去!”說完倏地飛起,下一秒已在十丈之外。范好魚匆忙飛起,追趕麥門冬的身影而去。
留魏兒一人跪在廢墟里,手拿一根棍子,極力翻找著什么。臉上黑一塊白一塊,弄成小花貓。
找著找著忽然想起十年前她跟娘親的一次爭吵。眼淚再次奔出。
“兩年了他都沒醒,真的沒有辦法了么,娘?”
“我查遍所有醫書,沒有一處記載。……哎,生死有命。只有神仙能救他了。”
“我們去求神仙幫忙。”
“神仙很忙的。不管凡間事。”
“那我去當仙師。等我修煉成仙不就可以救他了?”
“這是眼下唯一的辦法了。”
“那我去了哦!”
“不準去!”
“娘,你的座右銘不就是只要還有一絲希望,都要去試試么?為什么不讓我去?”
“……不要去。”
“相信我,娘。我一定能修成仙回來救他的。你不是說過這輩子最大的心愿就是救活他么?”
“……別去。……別去。”
“我走了,娘!”
“你去吧,去了就別再回來!”
“娘,您一定要保重身體。我真的走了。”
無意之間,魏兒挖到一塊紅色玉佩,上面的字讓她迅速從回憶中返回現實。
只見玉佩上刻著:徐娘,來自蛇盤森林。我想做個凡人,一輩子懸壺濟世。
“為什么?”魏兒大聲向天發問。聲音沙啞,泣不成聲。
天空淅淅瀝瀝,涼風起,帶著細雨。
沒多久便濕了臉龐,濕了衣裳。
魏兒冷得直打寒戰,身子不由自主哆嗦。
不經意間,一件溫暖的大衣披在了肩頭,風停了,雨晴了。
魏兒回頭望去,一個魁梧高大的身軀蹲在她身后,為她撐傘為她擋風,為她披衣。
“是不是可以回答我了?”劉千番擺出一張假笑臉,問她。
“什么?”魏兒拂去臉上的雨水,眉頭緊皺問道。
“作為一只小妖,如何正確地在凡人大陸生存?”麥門冬挑起一側小劍眉說道。
魏兒眉頭舒展開來,大眼睛一瞪,厲聲回道:“你真的挺討打!”
說完鼻子癢的厲害,來不及閃開,冷不丁對著劉千番打了個噴嚏。唾沫星子剛好全噴在劉千番臉上,匆忙尷尬捂嘴,看向別處,捂臉。
“哎呀呀呀呀!”劉千番驚訝大叫,急忙拂袖擦一把臉,“哎呀媽呀,這就是你們家的待客之道?”苦瓜臉湊上去要看魏兒的正臉,魏兒卻極力躲避,不給他看。
沒一會兒,魏兒又打了個噴嚏。
“喲,零件壞了。”劉千番一驚,拍一把魏兒肩頭,起身說道:“走吧!恩人!”
魏兒身體精神均被摧殘,各項指標急速下降,勉強才站起來。還沒站穩,一個不留神,又摔倒了。
劉千番迅速出手托住,嘴里嘀嘀咕咕:“愛呀,真煩人!一介仙師還不如我一介小妖身體素質好,嘖嘖!”旋即一抬手,迅速用大衣將魏兒裹成一坨,往背上一耷拉,乘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