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春香知道小弟跟大弟很不對付，擔心他觸怒了牛大壯，伸手拉了拉他的袖子，示意他注意分寸。
牛大壯倒顯得很坦然，他點點頭：“有什么話你盡管說，不管你說什么我都聽著，保管不會亂發火。”
牛小強嗯了一聲：“家里人都知道我跟大哥很不對付，主要在于我很看不慣他對待家人的態度，要不是因為這個，我也不會跟他打架，我雖然比他小，但自覺還是比他明白事理的，他畢竟是我親哥，我不想看見他誤入歧途，但他的性格已經形成，不是那么好改變的，我覺得還不如讓他吃點苦頭，只有這樣，才能讓他意識到自己的錯誤，也只有這樣，才能讓他徹底扭轉過來。”
其他人全都沒有聽明白牛小強的意思，孫梅忍不住問道：“你說的吃苦頭是指……？”
牛小強臉色凝重的說出了一番堪稱驚天動地的話：“我想讓他為自己的過錯承擔相應的法律責任，陳天厚這些年在311廠可沒少犯錯誤，牛小剛跟著他遲早要出問題，按照我的估計，他們兩人多半會被送進監獄，我所說的吃苦頭，指的就是這個。”
“啊！”孫梅立即大驚失色的嚷嚷起來：“幺娃，你哥真的會被送去勞教嗎？？”
就連跟牛小強站在同一條陣線的牛春香也是驚呼出聲：“小弟，你哥再怎么著也不會去坐牢吧？”
這個時候一直都沒說話的牛秋香嘆了口氣：“媽，大姐，還有爸爸，要說咱們家平時誰跟剛子見面最多，那非我莫屬，我在食堂里上班，他每次去吃飯的時候都要跟我打照面，可是他每次都會裝作不認識我，這是為什么呢？依我看多半是因為我穿得破破爛爛，給他丟臉了，也正因為如此，食堂里的人都不知道我跟剛子是什么關系，他們背地里談論過很多事情，全都沒瞞著我，據他們所說，廠長陳天厚在廠里就像是皇帝，他說什么就是什么，誰都不許反對，搞得大家只能當瞎子、當啞巴，他利用手里的權力給自己撈了不少的好處，比如說給他兒子在省城蓋樓房，他兒子結婚的時候還購買了最高檔的家電，甚至還買了一輛摩托車。”
牛小強知道陳天厚的德性，因此并不感到意外，其他人聽到這話卻是滿臉的震驚之色。
這些花費加起來得好幾萬，單單是一輛摩托車就要將近一萬塊了，這么巨大的數目對于他們來講完全是一個無法企及的天文數字。
牛秋香的臉色變得越發的難看：“這還算是小事情，我有個同事是廠里會計的親戚，她跟我的關系比較好，私底下曾偷偷的跟我說陳天厚早就在轉移廠里的資金了，把錢弄到了他愛人那里存了起來，這么些年以來少說也轉移了三十萬的款子！”
“……”
屋內寂靜無聲，這回就連牛小強也都被驚呆了。他沒想到陳天厚的膽子這么大，三十萬是個什么概念？把他抓去槍斃都不為過啊！
牛秋香的眉頭皺得更緊了：“就這他還不滿意，那位會計的親戚跟我說，陳天厚在變賣設備的時候從中撈好處，明明可以買到五千塊的設備，只要兩千就能買到，然后他從買方手里直接拿好處，每臺設備至少拿一千塊錢，從去年開始，311廠一共賣掉了上百臺機器，陳天厚撈到的好處加起來已經超過十萬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