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日一大早,時雅與父母兄弟一同前往郡城南郊的眠山祭拜。
老家主逝世已有四年,好在這四年家族產業越做越大,不然時川還真沒臉帶著妻小年年來見老祖宗。
作為相望道首屈一指的巨賈之家,時家上下每次外出卻幾乎都是輕車從簡,此次祭拜攏共只有三架尋常馬車,一名管家以及四名拳腳不俗的家丁。不了解內情的人,恐怕怎么也不會相信,這竟是當地財神爺的出門陣仗。
這當然是有原因的。
一方面,老祖宗最厭惡鋪張浪費,事事都講究一個恰如其分,生前就與后人交代過相關事宜;另一方面,時家生意越做越大,地位越來越高,身家性命自然也愈發珍貴,容不得丁點閃失,若每次出行都招搖過市,與那跑進狼群的傻狍子又有何異?
況且,除去自身低調,衙門的官軍、驛卒以及自家的暗樁都會在暗地里行事,確保時家一行的安全。
做生意,在乎的不是一萬也不是萬一,而是萬無一失。
這一路,時家三駕馬車先出府邸,再出城門,后入眠山,而后原路返回,一路相安無事,直至進入郡城大門,各方都松了一口氣。
大部分暗中護衛的官兵和驛卒都相繼撤走,畢竟這一路無風無浪,連相對危險的郊外路段和眠山之上都平安無事,此時進入郡城,相信更不敢有賊人造次。
行駛在郡城主干道上,馬車行進速度逐漸放緩,此時剛過正午,街上正是熱鬧的時候,酒樓、商鋪、小商小販的叫賣聲、吆喝聲不絕于耳,三架不顯的馬車置身于如此鬧市之中,確實低調。
但為了掩人耳目,頭車里并沒有坐人,而是載著祭拜的一應用具以及銀錢細軟,但趕車的卻是那人人皆知的時府大管家;家主時川此刻正坐在第二輛馬車中考較二子術算,時雅則與母親共乘尾車,家丁的腳步有意無意也更靠近尾車。
就在前方不遠處的小巷拐角處,幾個尋常百姓打扮的市井男女正在小聲商量著什么。
此時,一個黝黑的精瘦漢子閃身而至并說道:“當家的,那幾輛車回來了。”
人群中,一個農夫模樣的男人點了點頭,又與身邊幾人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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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了一輪眼神,然后沉聲道:“動手。”
眾人四散而去,不一會就消失于市集的人群之中,只留下那農夫模樣的首領和另一個肌肉壯漢站在巷口。
待到時家馬車途徑巷口,只見那農夫打扮的首領身體一沉、雙腳蹬地,忽地就倒飛了出去,恰好摔倒在尾車前頭。兩匹馬忽見有人橫飛而至,受驚不小,嘶鳴著將前蹄高高躍起,眼看著就要踏穿那農夫胸口。就在此刻,那肌肉壯漢直撲向倒地農夫,抓住他衣領就是一記滾摔,好巧不巧,恰把那農夫摔離了馬踏區域。
之后,這二人便當街扭打在一起,不僅拳拳到肉,嘴里的內容更是精彩:
那肌肉壯漢照著農夫門面就是一記重拳,邊打邊罵道:
“你個狗日的王八蛋,我認你當大哥這么多年,你拿我當兄弟嗎!兔子還不吃窩邊草呢,你倒吃起弟妹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