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家是古窟城內一等一的大族,盧家不僅人丁興旺,更令人艷羨的是他們整個家族的習武天賦都極高。上一代現世者,那位一刀斷江的洗念境強者便是盧家祖先,自那之后,盧家近兩百年來又陸陸續續出了四位斷滅境和九位折魂境,已是古窟城內公認的武學世家。
到了這一代,盧家又誕生了一位令全族振奮的男孩,也就是如今被人稱作“小斷江”的盧羨。盧羨本是家族某旁支的庶子,只是盧羨幼時就展露出極強的武學天賦,恰好盧家家主當時并無子嗣,便從旁支過繼了盧羨。盧羨也沒有辜負家主的期望,八歲開始練刀,僅用九年時間就參透了三部刀譜,如今以十七歲的年紀躋身斷滅境,故被封了個“小斷江”的稱號,以致敬那位前輩。
雖然過繼盧羨的家主夫婦之后又產下一子,但眼下孩子還小,天賦又未必會比盧羨高,于是盧羨被很多人認為會是盧家下一下家主。當然,如果他能在此之前成為準現世者,那這個家主之位不給他都說不過去。
此刻盧羨正在房間中做著最后的準備,畢竟今天的對手是那個女子。
一位雍容華貴的婦人此刻也叩了叩盧羨的房門,站在門外輕聲問道:“羨兒,準備得如何了?”
盧羨快步走到門前,小心拉開房門請婦人到屋里坐下說。
不得不說,光看皮囊,盧羨也絕對當得起這一家之主。他身姿挺拔,器宇軒昂,一張俊俏的臉龐可謂賽潘安、壓海棠,一雙眸子銀光閃閃,雖是無神卻勝似有神,更給他增添了一份神秘感。
面對剛才婦人的問題,盧羨苦笑著回答道:“姑母,說實在的,羨兒不是很有信心。”
婦人俏眉一挑,發出了聲:“哦?”
盧羨說道:“許青蔓手中的刀至今出過鞘,實有太多未知與變數了。況且她是一年一碑,我是三年一碑,差距甚大。”
婦人很了解這繼子的脾氣秉性,雖被各類人捧慣了,卻仍保持著一份難能可貴的自謙,對于每個對手也是格外敬畏。婦人笑了笑說道:“那夷女一年一碑,速度雖快,底子卻未必牢靠。在我看來,還是如羨兒這般穩扎穩打,把每一碑都吃透了才算對得起先人的遺譜。”
婦人說這話的時候,盧羨正輕輕敲著婦人的肩。別看婦人如今慵懶肆意,實則也是位折魂境的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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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可謂是盧羨的半個師傅,小時候沒少為盧羨指點迷津,二人雖不是親生母子,卻也感情深厚。
還是婦人輕拍了拍盧羨的手,示意他不用敲了,而后笑著說道:“省點力氣去勝了那只黃毛狐貍去,到時讓一位準現世者給我捏肩捶背,我看誰不眼紅?”
盧羨聞言笑著回了句:“盡力而為。”
古窟城外的小屋,自巖亮走后再次陷入熟悉的沉寂。依舊身著一襲黑衣的許青蔓今日起得很早,此刻已經佩刀出門了。因為時間還早,所以她并沒有直奔擂臺,而是默默走到脈河邊,將那柄她幾不離身的短刀倒著插入河水之中。河水沖刷著刀身,竟映出絲絲光亮,時間越久,光亮越盛。外人定然不理解許青蔓的所作所為,但古窟城卻人人都懂,她是在磨刀!用水磨刀!
不同于地上江河,古窟城周圍的地下河水質極硬,若不加以過濾,直接入口就像吞了把鐵釘似的。雖然喝水的工序稍顯繁瑣,但古窟城世代居住于此倒也不覺如何。
凡事都是利弊相依,這水既然不好喝,就總得有點別的用處。許久之前不知是誰,偶然將佩刀遺落在脈河之中,彼時脈河水深又湍急,過了很久他才撈起佩刀,這一看就驚呼了起來。置于水中許久的刀不僅沒有一絲生銹,反倒愈發光亮鋒利,吹毛斷發,削鐵如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