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鎮撫司得人檢舉,說這烏國鈺身為密偵衛指揮使,在位多年,卻尸位素餐,假公濟私,中飽私囊,貪墨敗度……”
“得人檢舉?你們鎮撫司才成立半日,便得人檢舉?”吳緒寬打斷了袁勝師的話。
“是!”袁勝師瞥眼看吳緒寬,他撒謊不僅僅不臉紅,一點波瀾都沒有。
“那,可是有了真憑實據?”吳緒寬再問。
“除檢舉給予之罪證外,暫未找到其他證據。”袁勝師道。
“沒有證據?”吳緒寬一下子火了,“沒有證據你們便來此抓人?”
“只是暫時還未找到其他證據,并非沒有證據。”袁勝師回道。
“還沒證據,你們憑何抓人?”吳緒寬逼問。
在袁勝師另一旁的周安,又要聽不下去了,這個袁勝師……還真喜歡講道理,這話題有什么好扯的,吳緒寬也是來找茬的,直接懟他就是了,何必跟他啰嗦。
周安又瞥了瞥似動了真怒的吳緒寬。
他突然明白了,吳緒寬為何現在來。
因為到了這個時候,錦衣衛還在搜查烏府,說明錦衣衛沒找到證據!
他是把什么情況都想到了,他若是在得到袁勝師殺人的報告后,馬上便過來,剛好碰上錦衣衛找到了烏國鈺貪腐的罪證,那場面會非常尷尬。
他到時候是不好替西城禁軍出頭的,因為這事鬧起來,很容易給西城禁軍戴上包庇貪官的帽子,甚至可能牽連到李虎彪,到時候可就不是死幾個人那么簡單了。
所以他現在才來。
這個時間錦衣衛都沒搞出結果,也沒將烏國鈺等人從這里押走,定是沒找到證據。
他是吃準了這一點,才親自來這里找茬。
毫無疑問,若給他機會,他必然是要直接將鎮撫司衙門直接捏死的!
現在就是一個機會,在沒證據的情況下,僅靠他人檢舉,便抓了朝廷重臣,若之后找到的證據還好,可要是沒找到……鎮撫司很可能就會成為東乾王朝立國三百七十二年中,存在時間最短的衙門。
畢竟是第一次辦案,是不容出錯的。
“吳閣老,證據之事,就不勞您費心了吧?”周安從袁勝師身旁走出,脆聲連道:“錦衣衛辦案,不問過程,只要結果……再說,錦衣衛若在執法中,有不法之舉,咱家身為圣上親命的監察欽差,自會向圣上稟明情況,可不需要您在這里,一問再問。”
吳緒寬看向周安。
所有人都看向周安。
自從周安在朝堂上懟了吳緒寬后,他可是出了大名了,現在誰都知道,周安是女帝的鐵桿心腹,而且是膽大包天極為狂妄,哪怕是吳緒寬,也別想用官威壓他,有本事就直接殺了他,不能直接殺他,就得有被他懟的心理準備。
“笑話!”吳緒寬看著周安露出冷笑,“你這小太監,雖對鎮撫司有監察之權,可你管得了本侯?本侯今日若沒來,也就罷了,可今日本侯來了,見你們錦衣衛在這里無憑無據胡亂抓人,殘害忠良,本侯身為內閣首輔,若是不管不顧,縱容你們肆意妄為,上對不起圣上,下對不起黎民百姓!本侯現在只是問你們可有證據,何錯之有?”
吳緒寬胡咧咧的本事也是厲害。
不過有一點他說對了,周安真管不了他。
“證據會有的。”周安淡笑道,“吳閣老還是先請回吧,不要妨礙錦衣衛辦案。”
“哼!”吳緒寬冷哼一聲,“本侯不走,也不會妨礙錦衣衛辦案,今日本侯就留在這里,倒要看看你們錦衣衛,是如何將所謂的證據無中生有……”
吳緒寬說完,便帶人朝西邊走。
他走到西邊屋檐下,直接在屋檐下的椅子前坐下了……就是之前周安坐的那把椅子。
跟隨吳緒寬一同而來的吳艾龍、龔長青等人,都聚在他身邊。
其他兵將,則在院子里散開。
這架勢……完全就是一副要看著你們錦衣衛如何辦案、如何找到證據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