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啊!隨便殺幾個人,就是錢啊!先天境的人命,何時這么值錢過?”
“走!干他娘的!”
“干!”
這群江湖人似乎商量出結果了,丟了一把銅板在桌上,便浩浩蕩蕩的離開了茶館,直接出城去了。
茶館里一下子安靜了不少。
小女孩終于將茶碗里的茶水都喝光了,放下茶碗,還打了一個嗝,而后一抹嘴,脆生生的道:“爺爺,咱們不去嗎?”
“去干什么?”白發老人反問了一句。
“殺壞人呀,您不是總說,凈土教為禍天下,您看現在機會多好,這種機會可不多呢……”小女孩道,她雖年幼,卻跟個小大人似的,說話很有條理。
白發老人卻是搖了搖頭,拿起茶碗喝了一口,又放下茶碗望向窗外道:“這等禍事,還是能避則避的好……那個周安,小小年紀,便能翻手為云,覆手為雨,指不定還有什么后招,咱們還是別攙和。”
“哪里翻手為云,覆手為雨啦?他被人懸賞了人頭,他又發懸賞,不過是以彼之道,還施彼身罷了,爺爺您是不是還沒醒酒呢?”小女孩歪了歪腦袋問。
“你真以為那么簡單?”老人問。
“不然呢?”小女孩問。
“呵。”老人笑了,搖了搖頭,又望向窗外,“這哪里又是發懸賞的事,那周安早不發晚不發,偏偏這個時候砸下重金連發江湖追殺令,這事兒,怎么看,都是提前計劃好的……”
“是嗎?”小女孩不懂了。
“你想想,若周安提前幾日發懸賞,那時金環幫他們,還未對凈土教動手,會有多少江湖人敢去追殺凈土教?金環幫又為何會突然牽頭聯合其他幫派,對凈土教動手,要截殺寧親王?周安在涼州公開現身,任憑要殺他的江湖人在涼州越聚越多,又是為了什么?還有,他是如何知道寧親王的行蹤的?”老人連問。
小女孩若有所思的樣子。
“周安知道寧親王行蹤,卻忍著沒動……而若無金環榜牽頭先動手,匯聚在涼城的這些人,是不敢得罪凈土教的。”
“惡人不怕好人,不怕朝廷,卻會怕比自己還惡的人,所以,必須要出現一股強大的勢力,來先承擔起凈土教之后的報復,如此,其他人才敢參與,而現在,這種局面已經形成,因此,被周安主動吸引來的一票江湖強人,都會去對寧親王動手,他們不怕,這是一種類似于‘法不責眾’的心里……”
“這個計劃,任何一個步驟都不能錯,不然,周安他自己,就將萬劫不復。”
“這樣嗎?”小女孩又歪了歪頭,頓了頓,才道:“可這樣,又有什么好怕的呢?爺爺您不是天罡境嗎?還怕他們?”
“現在,整個北方江湖圍剿凈土教的風氣,已經形成。”老人繼續解釋道,“這場廝殺,不會因為寧親王死亡而告終,哪個江湖人又沒有仇家?”
“無論是所謂的正派還是邪門歪道,豪俠也好,大奸大惡之人也好,他們殺人,開始是為了錢,或為了所謂的道義,可之后,會因為過往的一些仇恨,會因為各種恩怨糾葛而繼續殺下去,人都在涼州,最初的目標都是凈土教,他們想不碰面都難,而人死的越多,仇恨就越深,就越要殺,就好像滾雪球一樣……也一定會有天罡境趕來涼州,參與到這場廝殺中。”
“唉!”老人又一嘆,“這會是一場江湖浩劫,此事之后,整個北方江湖,怕是都會元氣大傷,也不知道,要多少年,才能得以恢復。”
“會有天罡境來涼州?”小女孩問,很會抓重點。
“一定會!”老人點了點頭。